一、出生卑微,因姨显贵
一声啼哭从平阳侯府的小屋中传出。
“姐姐,是个儿子!”怀中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面带一丝喜悦的女子有些兴奋地说。
床上躺着刚刚醒来,汗水打湿了女子的发丝,脸上却带一丝愁容:“恐怕又是一个和我们一般苦命的娃。”
突然从外面走进一个急匆匆地侍女,慌张地喊道:“子夫,长公主和侯爷回来了!”
卫子夫急忙起身道:“姐姐好生休息,长公主已经刚刚从宫里回来,我去看看有什么吩咐的。”
躺在床榻之上的正是是卫子夫的二姐卫少儿,卫家世代都在平阳侯府为奴,前不久平阳侯府来了一个县中小吏服役,小吏名叫霍仲孺,卫少儿与他暗生情愫,最后私通怀上了身孕。平阳侯质问卫少儿的时候,霍仲孺却不敢承认和平阳公主的侍女私通。好在长公主仁慈,并未过多追究,并让其诞下男婴。
其实私通一事放置后世,很多时候说不定都是要处死的,要不然也会被喷为不受妇道。但是汉代即使依然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但是汉代可以自择夫婿,可以离婚、再嫁,甚至婚外恋也不受时人严厉非议。可见,汉代妇女具有比后世更多的婚恋自由。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平阳公主也就是再嫁给了本为自己府上的马奴卫青。
后来有个王八蛋,写了一本《烈女传》,广大妇女的贞节开始被重视,无数女子的自由婚恋被遏制,女子为了所谓的贞节开始孤寡一生,永不再嫁。于是无数人间惨剧在后世不断上演。有人说这个王八蛋叫刘向,但这本书却没有留下的作者,可能写这本书的人觉得两千年后会被广大妇女唾骂,没有敢留下姓名。
诞下的男婴就是霍去病,至于谁取得名字,不得而知,也可能是他父亲走之前所取。作为私生子出生的霍去病,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像他的舅父卫青一样,成为平阳侯府一个不起眼的奴才。
可是就在霍去病出生的第二年,出了意外。这一年是建元二年,也就是汉武帝执政的第二年。十八岁的少年天子从霸上祭祀先祖,准备起驾回宫的时候,顺路前往平阳侯府看望自己一同长大同胞长姐。平阳侯府挑选了自己府中十几位歌女,为前来看望自己的皇帝演武唱乐,而卫子夫亦在其中。卫子夫面容清秀,肤白如雪,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身穿淡紫色的长袖襦裙,纤细的腰间系青色丝带,一头靓丽乌黑的长发随舞姿飘动。血气方刚的皇帝被清秀美丽的卫子夫所吸引,平阳公主顺势把卫子夫送进了宫中。自此,整个卫家的命运被改写,包括霍去病。
卫子夫进宫的第二年,嫉火中烧的阿娇皇后母亲馆陶公主开始企图杀害卫青,没想到被卫青的好友公孙敖救下。最后皇帝知道后,大为恼怒,他不允许任何人违背他的权威,他要做给幕后的人看,自己才是大汉真正的主人。皇帝开始封卫子夫为夫人,连续赏赐卫青,升任卫青为太中大夫。将卫子夫的长姐卫君孺嫁给太仆公孙贺,以示显贵。二姐卫少儿,深闺寂寞,又与陈掌暗生情愫。陈掌可不是什么小吏,是汉代开国功臣陈平的曾孙。皇帝知道以后,召来了陈掌,让其担任詹事一职,掌卫皇后、卫太子家事。
刚满周岁的霍去病,或许并不知道这一次巨变,也同样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二、少年立志,北驱匈奴
“舅父,我也要和你一样上阵杀敌!”一个稚嫩的童子攥紧拳头,扬起自己的胳膊,义正言辞地朝一个身穿黑色甲胄的年轻将军道。
“好!去病再长些年岁,就随舅父从军。”刚刚升任车骑将军的卫青,伸手摸了摸自己侄儿的头允诺道。
“此次出征,一路小心,好生保重!”坐在大殿上首,身穿华丽服饰的贵妇知道这是弟弟第一次上战场,不禁眉头紧锁,急切关怀道。
“阿姐无须担心,有姐夫子叔陪我一同前往。”卫青撘了撘身边刚刚担任轻车将军公孙贺,接着又兴奋地说道:“此番讨伐匈奴,是陛下谋划已久一事,正好报陛下多日恩宠。”
这一年是元光五年,从五年前窦太后的离世,刘彻才真正地掌握了帝国所有的权力。这位年轻的帝国掌权者,开始更改年号,以示自己要一展抱负。早已对漠北草原上匈奴人不满,在积蓄了五年后,这位帝国的掌权者决定向匈奴人展现一把已经打磨了五年的利刃。
大汉的军队从长安浩浩荡荡地出发,卫青,公孙贺,公孙傲,李广各领一万骑,分别从上谷,云中,代郡,雁门出兵。
很快战争的捷报传回了帝国都城长安,卫青杀敌百人,公孙贺没有斩获,公孙傲损失了八百,李广被敌人俘虏了又逃了回来。年轻的帝王对这次战争结果很不满意,经验丰富的老将李广居然会被俘虏更是让皇帝极其失望,好在自己的小舅子为他挣回了些许的颜面。李广和公孙傲被判为了死刑,好在大汉的律法可以用赎金免除死罪。
元朔元年,战争硝烟结束了的第二年,卫子夫为刘彻生下了皇子,刚刚喜获龙子的刘彻还没来得及高兴,匈奴人袭击边疆,掳掠走大汉的子民的消息就传到了刘彻的耳边,这位年轻的帝王极其愤怒,命令卫青领三万骑兵,从雁门出兵。这一次,卫青依然没有让自己的这位姐夫失望,斩杀敌人几千名。
元朔二年,匈奴的左贤王进犯大汉,帝国的辽西郡太守被杀,匈奴人掳掠渔阳郡两千多人,以及大批牲畜。远在长安的皇帝陛下听到了这个消息,愤怒的皇帝召来了卫青商议,决定出兵让匈奴人知道,犯大汉者,虽远必诛。
皇帝命令汉材官将军韩安国向东移驻右北平,以阻挡匈奴向东方深入。又命令卫青、将军李息急速出兵云中,突袭匈奴防守薄弱的河南地。从云中向西大迂回包抄,突然掩袭匈奴白羊王、楼烦王并一举击溃之。汉军歼灭敌军千余人,俘获牛羊百余万头,收复了河南地全部土地,穿行千余里到达陇西。
河南地并不是今天的河南,也并不是今日之河套平原。因为古时候黄河干流走今天乌加河,大致是今天鄂尔多斯高原中的河套平原,因为黄河的贯穿,水利发达,航船便利,是当时极其重要的地理位置。最为关键的是,河南地距离大汉都城长安不足千里,匈奴骑兵一两日便可到达。河南地在匈奴人手里时候,就像悬在帝国背后的一把尖刀。
皇帝听从了中大夫主父偃的建议,在河南地置五原郡与朔方郡,修筑朔方城,并招募十万民众至城内。此役以后,尖刀开始转向,指向了匈奴人。
这一役,史称“河南之战”,而这也是汉武帝在位期间发动大规模汉匈战争的第一战。
帝国的都城长安上空飞过一只苍鹰,入城的大道早早地被下令清空,百姓站在两旁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英雄,身披大红披风,着黑色甲胄,脚踏枣红色的战马,俊朗的脸庞上没有了往日的青涩,战争的残酷让他多了一份冷酷。身后是同样排列有序的骑兵紧随其后。整齐的威严之师鱼肠而进,百姓们开始张望,欢呼。
未央宫内,一干将士一起跪下,大呼:“臣等参加陛下!”
正殿之上坐着身穿黑色冕服,冕服的两袖各纹着一条龙,头戴十二旒的冕冠,足以显示身份之尊贵,脸上显现出难能可贵的笑容说道:“免礼,坐!”
“匈奴人屡次犯我北疆,悖逆人伦,掳掠百姓。此次朕出兵,便是要讨伐它的罪恶。让天下人都知道,寇可往,吾亦可往!车骑将军卫青此番俘获敌军千余人,牛羊马匹不计其数。收复河南,保全大军,胜利回师。朕决议加封仲卿为长平侯,封三千户。”皇帝起身用最洪亮的声音向众人说道。
卫青急忙起身跪地谢恩:“臣谢陛下恩典,万死难报!”
躲在偏殿的霍去病,第一次看到了百姓夹道欢迎的舅父,看到了殿中诸臣望向舅父时倾羡的目光,心中替舅父高兴,也同样激起心中那颗早已翻腾的热血,希望有一天可以像舅父一样万众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