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琅琊王府
琅琊王府,琅琊王书房。
是夜,月朗星稀,青鸾自画中逸出,取了屋顶的瓦片,让月光落下照在画上,按照云霞所传的法诀立了聚灵阵,又施了障眼法,便在书房里打坐守着。
云霞布好结界,自画中出来,见他打坐,低声道:“我去厨房弄些吃食来。”青鸾点头,低声嘱咐:“你别再跑错房间了!”
云霞低笑:“真是麻烦,还是回李家偷二公子的东西最快!”青鸾无奈道:“你直接说李晋东等着你回去取他院子里种的灵植!”
云霞灿烂一笑,青鸾接着道:“快去,快去,李晋东该等着急了。”
一柱香过后,云霞一阵烟似的回来,递给青鸾一包吃食,将怀中灵植炼化的丹药取了一颗递与青鸾,没入画中,倾刻出来,向青鸾道:“今天琅琊王还是没有宿在红鸢房中,好像是在绿玉姑娘房中歇了。”
见青鸾咽了丹药恍若未闻,只闭目吸收运功,行功完毕,低头吃东西,云霞又问:“凤舞大家与红鸢姑娘如此要好,如今她在这琅琊王府中似乎并不受宠的样子,你不替她忧心么?”
见他兀自不回话,云霞眨眨眼,笑问他:“为何每次红鸢姑娘来书房送茶,你的呼吸韵律都会起轻微变化。”
青鸾伸出手,拍向云霞正在他眼前比划的手指,恨恨的样子:“我想我有点明白为何风铃姐姐会把你输给仙子了。”
云霞叹了口气,皱起鼻子:“可是人家好无聊啊!”青鸾见她露出可爱的样子,刚叹了口气,接着就听云霞说:“你喜欢红鸢?” 青鸾看了她八卦到底的小表情,面露无奈,只得低低道:“她吹横笛的样子,确实很动人,但已经过去了。”
“喔!”云霞低声拉长了声音“原来只是吹笛子的样子呀!对了,我听说幽冥城主手中有一张二仙与令堂笛萧琴合奏的画像?”
青鸾揉了下云霞的头发:“还有比你更八卦的剑灵么?” 云霞顽皮的眨眨眼睛,又问:“小袈澜与仙子长得那么相似,为什么你待她尤其冷淡?”
“你会喜欢赝品么?”青鸾反问云霞,云霞低声道:“天,这话你以后断不可乱说,太伤小袈澜的心了。”
青鸾冷哼了一声,突然与云霞同时秉住呼吸,隐住身形。一道袅娜的身影悄然进入房间,挑亮蜡烛,正是红鸢。亏得青鸾早前设下障眼法,红鸢并未察觉,只举了蜡烛走到对面所挂的画像处,以手拭画,无言凝眸,轻轻拭过笔硕,徘徊良久,方才无声掩门离去。 青鸾、云霞皆露不忍之色。
天光渐亮,二人将一切恢复原状,复投画里。
第二天,近午时分,琅琊王自皇宫回来,照例来书房看书。 不一会,一身水绿萝衫的绿玉领着四个丫头端着盘子鱼贯而入。琅琊王见了她眉梢微动,任由她安排布置。 小丫头们退出到门外,绿玉为琅琊王布菜,笑问:“不问么?”
琅琊王装傻:“问什么?” “自打红鸢从李家回来,你这书房里的东西就归她打点进出,今儿来的是我,你不问问?”绿玉边说,边打量着书房,见琅琊王不说话,就开始打量书房新挂的两幅画。先看了琅琊王那副,笑:“这李家袈澜,倒是一派天真活泼的样子,咱们府里确实缺这样的女子。”
自绿玉的声音在书房响起,云霞就如老僧入定般的愣住了,青鸾见她表情奇怪,又听绿玉与琅琊王说话,相当的随意,就觉得好奇,想要探看一二。云霞见他意动,忙把他拉着,躲入花蕊之中。
绿玉移步立到另一幅画前,目光落在琅琊王的画像上,意态微动:“这是你么?你几时这么好看过?我怎么不.知.道?” 琅琊王只细嚼慢咽吃着东西,眼角余光瞟着她伫立画前,咽下嘴里的东西,含糊说:“酸!”
绿玉却不理他,只是痴痴呆望着锦画,目光流动,双手合什,冲画像拜了三拜。 见她无端拜起画像来,琅琊王就搁了筷子,取了帕子拭嘴:“怎的无端的拜起画来?”
绿玉却只是半娇嗔的回他:“我在拜凤舞大家,谢她不肯进府的大恩大德!” 琅琊王闻言站了起来,行到绿玉身边,轻嗅,见绿玉只是双眸含笑,嬉笑道:“今儿个去厨房掉醋缸里了么?”
绿玉只是轻笑不言,琅琊王一把环抱住:“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边说着边揽着在书桌前坐了,一招袖子,外面候着的小丫头忙进来收拾了桌子,拧了帕子递过来,绿玉坐在她怀中接了帕子为他拭面。
小丫头侍候完毕,收拾了东西退下,只留他两个说话。
绿玉问:“这画是李家袈澜小姐画的?” 琅琊王笑:“你也终有打翻醋坛子的日子?”
绿玉却只是倚在他怀中轻笑:“明儿我和王妃亲去李府求亲,等下个月就把人迎回来,如何?” 琅琊王摇了摇头:“不好!”
见绿玉凝眉,修长的食指轻轻梳过她的眉际:“有你们在,已经很好!”
绿玉闻言,却敛眉更深:“那红鸢姑娘,你待如何?” 琅琊王道:“她与你们不同,你们只要在我身边,为我筹谋,便会很开心。她想要的,我给不了?” 见绿玉面露疑问,琅琊王低声道:“她入府的第一晚,我有意留宿她房中。她当时说,她确实心宜于我,但只愿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我做不到,就不要要她,她只要在我身边安静等我爱上她,只爱她一人就好。”
碧玉闻言,在他鼻子上捏了一把:“你这个冤孽!”琅琊王将头俯在她怀中,碧玉一手环上他的脖子:“那李家袈澜,你待如何?”
琅琊王只俯在她怀里,低声道:“她不过小孩心性,待我虽然与众不同,但……”琅琊王顿了一顿:“一个女孩的眼中,有情无情我还是能体会的。她虽然单纯,但看我的目光有情又似无情,依恋多过爱慕,心思倒似在刘晋林身上更多些。”
绿玉轻笑:“又是刘晋林呀,输给他,也就算了。小姑娘大都爱慕英雄,你一个闲散王爷,当然不如她那个浪迹江湖的表哥了。”
琅琊王倒抬起头来:“她想要的,和红鸢是一样的,我即已有了你们,如何再许她一生一世?” 绿玉在她面上掐了一把:“算你是个有良心的!”
琅琊王封了她的唇,长吻完毕,绿玉倚在他怀中把玩着他的头发:“那李家小姐,你看着就好!至于红鸢,回头挑个日子收了吧。” 见琅琊王似在思量,绿玉到:“你前日留用的两个二等歌姬,听说昨儿个上她房里闹将起来,叫红鸢的丫环婆子打了出去,听说你在我屋里,还想上我屋里闹呢,亏得南路连院子都没让她们进,管家听说了,就直接锁柴房了,今早我已经给了银子打发她们出府了。”
琅琊王只是由得她说,手却不老实的去解她衣襟,绿玉一边掰他手,一边笑:“别闹,跟你说正事呢!经过李府的事情,你这说宠不宠的留着她,对她终归不是…”到底是叫琅琊王封了唇,解了衣衫,轻吟出声再不多言。小丫头听了这边动静,只过来轻掩了门,立于门前。
画里,青鸾见云霞一眼都不眨的躲在花叶后面偷看,听得那边传来轻吟喘息之声,忙一把蒙了她眼睛,随手设个结界,云霞急忙要阻止他,却也晚了半拍。
青鸾设好结界,松开手,凌空出了“非礼勿视”四个字,云霞大眼睛眨了眨,凌空写了“同道中人,庐山旧识”八个字,倒叫青鸾怔住了。俩人忙闭了听觉,不敢再妄动法力。
正与琅琊王痴缠在一起的绿玉,敏锐的察觉到轻微的法力波动,只微闭了双目,任由琅琊王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