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别看了,把书带上,我们去外面走走。”我一边倒水,一边喊儿子。此时是午后一点多,倒了两杯水,洗了只苹果,一一顺进包里。
“好吔。”儿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把书放进我包里。
带好东西,抓了钥匙正准备出门,先生来电话了:
“你们在干嘛呀?”
“正想带儿子去运动公园走走,你到哪儿了?”
“在蒲田,等下开车去厦门。”
“噢,你辛苦了,照顾好自己!”我一遍遍重复着。
“没事,你和儿子好好的。”先生总是这样淡淡的,和风细雨般让人觉不出在外有任何的不适。一个人开车在不同的城市里辗转,应对繁杂的琐事,哪有不累的?
工作上的辛苦,其实我是知道的,他不说,我也不说。
“爸爸,你开车小心啊,早点回来。”儿子凑过来对着电话大喊。
“好的,爸爸还有四五天,办完事就回来。”
……
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尹山湖边的运动公园,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停车,还拜托门卫大叔帮忙看着点,人家提醒着今日周末,应该不会贴罚单,没事的。
公园里人不算太多,三三两两,有的散步、有的骑车、有的坐在树荫下聊天,少了往日的喧闹。不知为何?我今日有些恍惚,心神不定,跟着儿子转来转去倒辨不清方向了,总感觉不是我熟悉的地方,这儿也没少来过呀,可就是拧不过来,仿佛到了一处陌生之地。
想想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我努力地看树、看草、看花,看周围的一切,想尽快找到我熟悉的轨迹,结果是越着急我越茫然,竟有点眩晕的感觉。
“妈,这是爸爸带我踢球的沙地,你仔细看看。”儿子叫了起来。
随着儿子的手势,我看到一片轮廓。这哪里是沙地?分明是草地嘛,没过小腿肚的茂密的青草早已覆盖其上,应该是长久没人在此踢球的了。旁边的篮球场上有几个人在打球,我脑海里迅速在反复比对,慢慢找回了一点印记,是这儿,没错,先生常带儿子踢球的场地。所有的不熟悉,只是我自己心不在焉罢了。
儿子领着我又转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这儿有廊亭可以歇歇,树萌盖顶,清凉又安静,我一下子就挪不开脚了。
“我们就在这儿看书吧!”我向儿子提议。
“好啊,这是个好地方!”儿子一向懂得察言观色,许是他看出了我的漫不经心,立即附合了我的想法。
我们各选了一条长凳坐下,我很快就埋到书里去了,原来我的心情因了这书里的情节而怅然若失……
“妈,我玩会儿手机再看书啊。”另一端儿子的声音传来。
“嗯嗯。”我没有抬头,继续捧着书,低声回答他。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脖子酸痛,屁股因长时间没动坐得疼。我合上书,抬头望望天空,浅浅的阳光在树叶的间隙里闪烁,随又闭上了眼睛,清风像温柔的手抚过脸颊,感觉进入了一种梦境。良久,我才回过神来,轻轻转过头,看见儿子也捧着书在看,手机放在一旁,我们互不打扰。
儿子挺自觉,时间到了便不再玩手机,这一点几乎不用我操心,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讲好的规定,友谊的小船一直稳稳的行驶着。
我没惊动他,把手机调到静音,偷偷给他拍了张照。
说来奇怪,儿子大了一点也不肯拍照,我每次软磨硬泡“央求”他配合一下,才勉强给个脸儿,同时下“禁令”,不准我发朋友圈。可见我的圈里偶尔发个照片是多么的“提心吊胆”,当然儿子发现后也是“放我一马”,常常是一笑了之的。
不像小时候,完全听任我的指挥,拍了不少有意思的照片。尤其听我说要拍了发给爸爸看时,更是各种摆poss,爸爸可是儿子心中的大英雄,这一“高招”每每被我利用到极致。现在已经很少有这种响应了,孩子大了,自有自己的主见,我也就只能发挥自己的“偷拍”技术,留下些瞬间美好!
想起先生在俄罗斯工作的那么些年,大半年才能回来,离别、团聚,团聚、离别,即使最初的不适应,时间一久便也渐渐习惯了。于是,拍照、传照、视频、通话便成为我们一家人诉说思念最直接的方式,儿子成长的每一步都有先生的见证,真好啊!
先生这次出差已经好些天了,每次电话中总是说再有四五天就回,总感觉这四五天比得上在俄罗斯的四五个月了,时间过得好慢……
咦,思绪怎么扯远了呢?我再抬头看看天空,时间已经不早了,脑子里已经在飞快转动,考虑晚饭该买什么菜?起身喊儿子:
“宝,我们回家吧,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好!”
儿子拎着包走在前面。
我在后面跟着,看着他的背影,另一个身影也晃进了我的心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