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离兮

知道白归与绍离故事的人都说绍离没有心。绍离也确实没有心,一颗心都丟在白归那里,白归走了,心还在吗……


绍离知道自己对人从来没有认真,除了白归……

白归啊,典型的优秀生。老师眼中的尖子生,学生眼中的好班长,父母眼中的乖宝宝,完全是“别人家的孩子”,至少绍离是这样认为的。说起白归与绍离的初次相遇,可以称之十分不美好。那天正当绍离因打架斗殴被班导叫进办公室说教的时候,何其狼狈,何其沮丧。此时白归敲了门打断老师的话,“班导,数学老师让我拿教案。”说完,极快地拿上教案又掩门而去。一个是被老师批评嫌弃的学渣,一个是意气风发的学霸,两厢对比更能突显出绍离的局促。其实绍离久闻白归的大名,年年红榜第一名,各种竞赛冠军,白归这个名字广从大家口中提及。他想过自己与白归相遇,却从未想过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感觉差极了。

在办公室相遇之后,绍离以为他和白归再也没有交际,却不想又与白归在同一个学习小组。

这个学习小组是校方专门组织的,为的是让那些有希望考上本科的人最后冲刺一把,绍离便是白归的辅导对象。面对各种题目,绍离头都大了,这也让白归很苦恼。白归家离学校不远,可也不算近。每每辅导结束,天黑得透,不让父母操劳的白归坚持自己回家。绍离过意不去,便主动提出用单车送白归回家。路灯并不亮,绍离一个不小心,差点翻车,吓得白归紧紧抱着绍离的腰。绍离一顿,稳了稳车,白归收回了抱着绍离腰的手,却依旧紧抓住绍离的衣角。月光并不亮却散发柔和的光,星光闪耀间他们的影子交织、拉长,最后斑驳、消逝……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历经过令人窒息的高考后,绍离彻底放松下来。为报答白归对自己的大恩,绍离请客,让白归好好“敲诈”一笔。绍离也没想到白归是一杯倒,无奈送白归回家。此时白归眼镜放在桌子上,绍离准备帮他把眼镜带上时手一顿。从来没有发现原来白归如此标致,不同于绍离的帅气,白归的美是精致。而这张美丽的脸始终埋没在头发与眼镜之下,绍离在不经意间发现,不免一丝庆幸与得意。忽得白归哼唧一声,绍离手忙脚乱把眼镜帮他戴上,背起送他回家。这间饭馆离白归家不算太远,背上的人不算重反而有些柔软,风儿轻飘,带来几丝幽香,走在路上的绍离心怦怦直跳。过了今夜,绍离的一时悸动也被风儿吹散,不知归处……高考成绩出来了,绍离的成绩不是特别高,但作为体育特长生,进入省内名校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绍离在大学活得很是滋润,高大帅气的他吸引了大批迷弟迷妹。然而不同于高中迷恋篮球,绍离在大学对音乐感兴趣,拉上几个哥们成立了乐团。在新生迎新会上,绍离的乐团大放异彩,而绍离也成为大一新生中闪耀的星。

绍离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大学遇见白归……当白归因为篮球比赛缺人而找上绍离时,绍离眼中写满了惊讶,依照白归的高考成绩完全可以上外省名校,有一个更好的平台。“这所大学承诺学费全免,还有额外补贴,而且离家近。”看出绍离的讶异,白归淡淡解释道。绍离又见白归,那丝深藏心底的悸动再次出现,又看了看白归,依旧那么优秀,那么淡然,仿佛世间一切都与其无关。“嗯,我会去的。”白归得到答案便转身离去。夜深了,辗转反侧间,绍离脑海中不断闪现出白归的身影。真正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永远的那么优秀,是没有一丝污迹的白纸,纯洁美好。又想起自己,表面上与人称兄道友,实则没有一点真心,卑鄙虚伪到骨子里。突然,绍离想到如果自己一点点把这张纸染黑,把白归一同拉入深渊……梦中,白归四肢分别被束于床的四角,绍离缓缓走向前,悠悠脱下两人的衣服,白归顿觉不可思议,又大叫挣扎。绍离把白归压在身下,不管白归的哭泣挣扎,只是狠狠地“欺负”他,让白归身上全部留下自己的痕迹……一席春梦,醒来的绍离看了看身下湿迹,猛得一惊,随后便下定决心。“白归,你逃不掉了……”绍离轻声低语间却有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绍离制定了完美的计划,就等“猎物”落网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众人发现,白归身边的人中必有绍离。一起吃饭,一起上课,甚至一起去厕所。而每次都是绍离落荒而逃,乖乖站在门口等白归。当然,白归也会不适应身边的绍离,但都以“哄好他去篮球赛”的理由而习惯。渐渐地,绍离和白归成为好友,形影不离。

高中时期的陌生人在大学成为至交好友,这对绍离来说是多么历史性的进步。可是,不够,对于绍离而言,这样不够。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每次看到白归都想把他拉到怀里紧紧拥抱,亲吻他,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向全世界宣布他是我绍离的人!然而,他却不能。他怕得不是来自外界的阻挠,而是白归的拒绝……多少次梦中告白却遭到沉默、决裂。这不合世俗的恋情将决定着未来不可能一帆风顺,必定接受重重挫折与考验。对绍离而言,是白归让他冰冷的心再度炽热。爱就一个字,今生今世绍离只对白归一个人说一次。

归去离兮

篮球赛有了绍离,一切都很轻松。在夺冠后聚餐中,白归喝了口酒有点晕晕乎乎的。绍离见状,自告奋勇地提出送白归回寝室。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就在怀里,激动的绍离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渴望,低头一吻。白归的唇很软,这味道比绍离预计的还要甜美。绍离想,自己已经中了一种名叫白归的情蛊,清不尽、解不了、舍不得、放不下……吻得太久,白归有点喘不过气,睁开眼睛。四目相对,空气都凝固了。白归急忙推开了绍离,“我……”还没等绍离开始解释,白归便跄跄踉踉地逃走了。接下来几天,绍离像个待审判的犯人一样,等待白归的质问。可是没有电话短信,没有当面谈判,绍离确定了一件事——白归在躲着自己。清楚了这个事实,绍离索性破罐子破摔,大肆追求白归,只求一个回复……

这段王子追求王子的戏码在校园掀起一阵热议,有人认为惊世骇俗,坚决反对;有人认为情真意切,实力相助;还有的就是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事情越闹越大,甚至连学校也曾暗示过绍离不要影响到白归的前程,后来由于当事人没有回应,事情便被其它新奇事冲淡了。然而,绍离并不放弃,每天坚持为白归做点滴小事。占座、打饭、打开水、拿信件包裹……于不经意融入白归生活,润情细无声。白归态度转变是那次打架事件。虽说白归人缘好,但总有人和他不对付。当一群人取笑白归是同性恋被绍离听到后,绍离上去就是一拳,接着一群人扭打起来,被保安制止才结束。绍离背着一身伤,看了看白归,手刚想碰上又放下,转头便走了。只他未曾留意白归变了的脸色。

月光皎洁,绍离却像一匹孤狼在月色下独自舔舐伤口。突然头顶压下一片黑色,抬头一看却是白归,手中还提着方便袋。白归蹲下细心的为绍离处理伤口,恍惚中的绍离像被什么砸了一样,呆呆的、傻傻的迷糊着。白归弄好后便站起转身将离,绍离此时才反应过来,急急抓住白归的手。两人相拥之下,影子紧紧交缠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俩人在一起丝毫不瞒着人,很快便传播开来,随之而来的是扑天盖地的反对。原以为的恶作剧,一时兴起却成了事实,校方为了声誉是绝对不允许的,更何况还将搭进一个优等生。在校方通知白归家长时,白归已经做好搬出家的准备。绍离父母离异,各自有了生活,除了房子和生活费再无任何交集。两人似乎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一切都是假象,镜中月,水中花,太过美好总是虚无。没多久便传出绍离交了女友的消息,有人欢喜有人嘲讽有人失落。欢喜的是校方与家长,嘲讽的是那些原本看好这段恋情却又被告知分崩离兮的人,而失落的则是白归。刚听闻这个消息白归就去找了绍离,可是得到的只是一句对不起与久久的沉默。白归不懂,为什么刚开始在一起就宣告结束,以前的一切都是梦,该醒了吗?其实,绍离不知道,白归一直羡慕他。同样的年龄,似乎绍离更加恣意。一直都是乖宝宝的白归碰到自由的绍离,被吸引了,飞蛾扑火般着迷。那次辅导是白归要求的,那次坐在车后搂着绍离的腰简直如梦一般。那次摘眼镜的无措,那次篮球赛的仰慕……这些都让白归心醉。而白归一直拒绝是怕,怕世俗、家人,更怕绍离将来后悔,他承认自己胆小,在这场爱的角逐中不会成功。果然,梦还是该醒来的。

绍离能怎么办呢?谁又能告诉他怎么办?白归父母的祈求,白归自身的前途和自己手上的医院体检报告单。白归本可以有美满的家庭,出国留学的大好前景,而自己什么也给不了他。是,绍离爱白归,可以奉上一切,可他连最基本的陪伴都给不了他。唯一能做的是放他自由,手中的体检报告已经揉成一团,留下的是无尽的对不起与深藏心中的爱。

周围人对绍离的指责不断,是他把白归拉入绯闻又使他孑然一身。几日后,绍离结了学业离开学校,而白归也踏上留学的飞机。故事似乎就这样结 束……

医院中的绍离早不见当初的活力,病魔折腾着他的身体,而白归那份情烂在心里,永远治愈不好。手中是白归的照片,对不起,原谅我替你做出的决定,对不起,我爱你。抬头望天,那是飞机留下的眷恋……此时飞机上的白归悄悄说了句:别了,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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