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记起了一些小小的细节,片段竟然加倍深刻,情绪猝不及防涌来,仿佛那一整天都弥漫了光晕,特别而斑斓。
记忆里清晰的还原,经常会让曾经场景里的人惊讶到捂住嘴。
比如,30年前直到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遇到感冒发烧,爷爷会背着翻过一座山梁,到赤脚医生李叔叔家,开出各种颜色的药片,用小纸张一包一包叠起来,有时也会直接打一针。李叔叔的女儿和我是同学,出于内心对医生的惧怕,少有和她愉快形影不离的时候。
24年前,放学后在小楼顶,看着河对岸一个长长的山坡上,几个放学结伴回家的同学,那个嘴角有一粒小痣,穿着裙子的身影,爬到半坡的停顿,直到最后消失在遥远的夕阳里。
或者是22年前,在一楼中间的那间教室里,窗外是一颗大大的红豆树,一个身材颀长的女同学,很随意的打开了一本厚厚的邮册,嘴角上扬,仿佛若无其事地讲述着一张张邮票的来历,却让你睁大了双眼,觉得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和最有意义的东西了,再也不会有什么可以超过的了。
又或者14年前,在黄河几字形拐弯的地方,皑皑大雪,平房层层排下来,路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被强拉着跑下来,然后中途停跑开始滑行。那一个过程,小身板被映衬得格外明显。
又或者12年前,在长江边造船厂的单身宿舍里,三个年轻人,空谈到面红耳赤又整日无所事事。青黄不接的时候,腆着脸告诉烧烤摊的阿姨:“记账”。偶尔阿姨的女儿出现一次,就占领了冰啤酒喝醉过程的主要话题。
有时这些场景会在一首歌,或者一句话的引诱下,像胶片一样连贯着重演。尽管时间已经自动过滤掉了当时曾伴随的忧虑或者不快,只留下了美好。
也许,你真该闭上双眼,虔诚的敬畏。在遗传、血缘、回家路上那条小溪,以及一个暴雨夜大人们围坐火炉前的绘声绘色等等,累加在一起,形成了固有的个人特质。在这种指引下,进而成为了一个眼下的自己。会敏感而忧心忡忡;会尖锐而迟钝;有时也会遥远而接近.
这种矛盾性的叠加让记忆神经格外鲜明,也具备了让“使命感”普通化,或者让琐碎也分解进“使命感”的能力,抵御着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