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他20岁时没结婚,是因为美女太多,定下来可惜。结果别人娶了适合他的老婆,生出来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孩子,他们都只叫他「叔叔」,而不是「爸爸」。
不要说自己运气不好没碰到,他碰到过,但让她走掉了。一生只有一两次真爱,他浪费了一次。他浪费后也的确碰到过其他美人,但她们觉得和他定下来可惜。
有人说,他30岁时没结婚,是因为工作太多了,没时间爱别人。结果他现在的事业又了不起到哪里去呢?
他曾经可能是「畅销书作家」,现在别人客气地称他为「知名作家」,但连他都知道,自己只是在微信朋友圈中「知名」,外人根本没听说过他。
有人问,那40岁没结婚,又因为什么呢?应该是「自我」太多吧!有了老婆,难免要调整睡姿,和所有已习惯了的生活方式。一个人好好的,想干嘛就干嘛,干嘛要配合别人,自找那些个麻烦?!
所以说,在任何一个人的生活中,最大的敌人都不在外面,而是「自我」这个鬼东西。
可问题是,个人的成功失败、欢喜伤悲、甚至爱人和被爱的原因,不都是「自我」激发出来的么?没错!「自我」当然重要。只不过它跟甜点一样,实际上的营养价值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高。
更糟糕的是,自我太多的人就跟吃多了甜点一样,只会让自己膨胀发福,以致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及那人、那事真正的面貌。
讨论一下「自我」的意义很有必要
那么,讨论一下「自我」这个词的意义就很有帮助,特别是在超越个人的范围内,没有别的词比它带来更多的混乱了。
自我在神秘的、超越个人的和新时代的范围内,一般被认为是个不洁的词汇(我们前面就说「自我」是个鬼东西,在印度教中自我也被用来指称「魔鬼」),但是很少有研究者给它下定义,而那些下定义的,所给的定义也互不相同。
大多数人都随意地使用「自我」这个词,来表示一种片面的自我意识,与他人隔离,与精神基础隔离。不幸的是,这些人没有明确地把前自我阶段和超越自我的阶段区分开,这样他们所建议的拯救方式当中有一半实际上是各种各样的倒退的方式。
尽管如此,他们的普遍结论是,所有真正的精神状态都是「超出自我」的。在一定程度上这是对的,但若不加以详细论证,就会把情况搞得一团糟。
「自我」就是拉丁语的「我」。举例来说,弗洛伊德就从来不用「自我」这个术语;他使用的是德语的das Ich,或「那个我」。不幸的是,斯特雷奇把它翻译为「自我」(ego)。与「那个我」相对照的是,弗洛伊德所称的Es,是德语的「它」。不幸的是,也被翻译为「本我」(id),弗洛伊德也从来不用这个术语。
这样,弗洛伊德的伟大著作《自我和本我》(The Ego and the Id),实际上应该是「那个我和它」。
弗洛伊德的观点是,人们有一种「我」或「自己」的意识,但有时候「自我」的一部分表现得陌生、疏远、隔膜——似乎是一个「它」(我们说,「焦虑,它让我不舒服」或「要吃的愿望,它比我还强烈!」等等,这样是在为我们自己的状态开脱责任)。
当「我」的一部分被分离或压制,这些部分就表现为症状或「它的」,我们没法控制它们。弗洛伊德疗法的根本目的就是把「我」和「它」重新结合起来,这样治疗他们的分离。
当我们谈自我时,我们谈的是什么
「自我」这一术语很明显可以在很多不同的方式下使用。从广义到狭义,很有必要确定一下某个具体的用意,否则任意的语义选择就会造成无穷的争论。
从最广义而言,自我意味着「自己」或「主体」。所以皮亚杰在谈到最早的阶段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时候,他并不是说有一个明确区分的自己或自我与世界分离。
他的意思恰恰与此相反——自我没有与世界分化,没有强大的自我,所以世界被看作是自己的延伸,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眼神。只有出现了强大的和分化了的自我——成熟的自我,自我中心主义才会消失。
我们这里主要从狭义的理解上来使用「自我」这个词,和弗洛伊德、皮亚杰、肯·威尔伯的用法类似——指一种理性的、个体化意义上的自我感,可以和外部世界区分,和其社会角色区分(包括超我),可以和其内在本性分开(伊底)。
我们虽然成功地给自我画定了一个圈,但这并没有让要讨论的问题简单多少,对不对?
亚里士多德就曾讲了:「对自己的了解不仅仅是最困难的事情,而且也是对人最残酷的事情。人,这个奇怪的生灵总是在企图永远逃避自己,逃避现实!」哲学家维雍甚至衰叹:「我知道一切,但不知道自己。」
如何认识自我?为认识自我开扇窗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我们总是处在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中。社会心理学家库里的观点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认识自我的视角:自我是以别人对自己的反应为镜子,从中获得的自我印象。由此产生的自我称之为「镜我」。
基于此,我们可以借助美国加州大学心理学教授约瑟夫·鲁夫特与哈里·伊汉所提出的「周哈里窗」理论,为认识自我打开一扇窗。
「周哈里窗」理论划分了开放自我、盲目自我、隐藏自我、未知自我4个区域,不同区域代表人际关系的不同层次——
(1)开放自我代表的是,关于你这个人的所有资讯中,自己知道、别人也知道的部分。比如你的名字、职衔、兴趣爱好等。
(2)盲目自我是指别人知道、但自己不知道的部分。比如别人有注意到你的某些行为模式或说话习惯,但是你自己没有发觉。因此我们非常需要他人的回馈意见,才能更了解自己。
(3)隐藏自我代表自己知道、但别人不知道的部分,也就是你刻意隐瞒的个人隐私。唯有主动自我揭露,才能让别人更认识你。
(4)未知自我指的是包括你自己和别人都不知道的部分,也许是未被发掘的潜能,或是被压抑的感觉等等。
显然,一旦深入到关系中,开放自我的区域会愈来愈大,盲目与隐藏自我的部分会愈来愈小。
换句话讲,建立关系的关键就在于扩大开放自我的部分:一方面学习开放自己,和别人分享关于你的事情(缩小隐藏自我);另一方面虚心接受别人给予我们的意见(缩小盲目自我)。
在这不得不提醒的是,认识自我时,借助于所谓的「人镜」无疑是有益的,但也容易发生偏见。因为「镜」还有「哈哈镜」「昏镜」「明镜」之分,如果不加分析,也会把扭曲、遮掩了的自我,误认为是真实的自我。
后记:
马斯洛曾有言:「即使是完善的人,也不能摆脱人的基本规定,人既是被创造的,又是天使般的;既是强大的,又是软弱的;既是无限的,又是有限的;既是勇敢的,又是软弱的;既是前进的,又是后退的;既是想完善的,又是害怕完善的;既有人性,又有兽性。」
马斯洛并不是责难人,而是给人下定义。想见,认识自我该有多难了吧!不过,所有难题皆有破解之法,我们从未丧失过信心,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