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我出生在了这个世界,记忆里第一季见楼房好像是在四岁。我看着打桩机将一根根的桩子打入底下,每打一下都发出好像路边爆米花开锅的声音,每打一下弹起一片灰尘。楼就这么盖起来了。周围晒太阳的老太太念叨着,如果能住到楼房里那该是多么享福的一件事。
那时候我们还都住着平房,平房盖得就像棋盘,每个方格住着一家人,每一天线就是一条巷子。巷子四通八达,外人进来感觉像迷宫,里面的人可以掰着手指说出任意格子里住着谁干什么工作。
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关注谁家有了固定电话、谁家里的谁从哪到了哪、谁家搬家住到了有上下水的楼房、谁有了BP机......
每个人心里都被打桩机敲打着,心情就像被打桩机震起来灰尘,漂浮不定,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别人,随着大家一起走就对了。胆子大的抛下正式工的饭碗摸索着吃饭,胆子小的在厂子里混着。大家好像都没有在认真的干事。只是在想着如何能够快速的赚钱、快速的住的更高更好。
一转眼28年过去了,平房成了稀罕物,有钱的人都想有个院子,自己种菜种果。而我们这些没什么钱的人看着自己的大院子被推平主导80平米的楼房里。所有的人都被上了发条不知停歇不知疲倦的在“奔跑”。
路边的乞丐,想要吃饱;吃饱的人想要吃好;吃好的人想要吃些没吃过的;什么都吃过的想着今晚要和谁吃饭;能够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人在想着如何才能不吃饭而长生。这就好像一楼看着二楼,羡慕二楼早上九点就能晒到太阳;二楼看着三楼,想着三楼是不是空气好点;三楼看着四楼想着,四楼是不是水压会有点低;四楼想着再往上的楼层是不是天会亮的比较早;三十三楼想着一百楼的是不是会看到云。
我们不会向下看,因为我们总是觉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下面的不值得看,要比就要和上面的比。我们还充满了无趣的好奇,就像听到楼道有脚步神,有些人就像要在猫眼上看看是上楼的人还是下楼的人,至于上楼下楼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应该想明白晚上吃什么,怎么来让每天过的有趣,而不是盯着楼上鄙视着楼下。
当然,梦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万一我中了五百万我是不是就可以过上电视中看到过得那种上层生活呢。那种生活在我身边是一种泡影、是一种声音、是一种远方。为了上一层楼离那种生活更近一点我愿意付出一些金钱的代价。所以我花了几乎是半套房子的钱,去某一个安稳的未来。
但是,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幻就像一个黑洞将我原本平稳、茁壮向上的生活慢慢的吸走。我的压力就像雪球越滚越大,我忧虑我的债务如何能还上,我幻想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在我安静下来回想这一切的时候,我看到我为了上一层楼拿着一个梯子,梯子不够高我就借钱垫在梯子下,我不敢睁开眼不敢算我的借款,只敢闭着眼睛等待光明。
多么可笑又可悲,原本只要做好自己做好手头的事情,做好自己想要做、喜欢做的事情就好的简单生活,被我想要上一层楼的欲望弄得一团糟甚至最后跌落收到旁边的人嘲笑。
我多么想要早点明白,根本没有什么楼上楼下,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和别人比,不是跟着别人的光环走而是走自己的路就好。原本没有什么楼上楼下,只是我狭隘的定义,沙滩上的阳光不会因为贫富的不同而改变。世界的多彩正是因为每个人走的路不通,若每个人都千篇一律那么这个世界就应该是平面的而不是立体的。
我要做的就是走自己的路盖自己的楼,老了后住到自己的功劳簿里就好,我只是一个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