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五月

只有在写月记的时候我才会意识到一个月过得竟是如此之快。

天气逐渐变得异常炎热,有很多时候一点云彩都不挂,只留一轮耀眼的太阳在拼命灼烧自己,灼烧这片大地。

五月初的一个下午,公司还没有复工,平凡人回来了,我们各玩各的,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时候,忽然觉得四周暗下来了,抬眼一看,窗外已是黑云压城了,明明是五点,却像是快要八点的样子。我不由得兴奋起来,急忙套了件衣服,戴了帽子和口罩,冲了出去。

我得赶在下雨前出去。

外面行人很少,只有风在招摇,用力摇晃着树和花,我扶着帽子,刚好想到有两个快递得取,就索性去取快递了,正当我取上快递,准备走的时候,豆大的雨点一颗接一颗地落在了地上,我就在快递站旁边的旅行社的屋檐下站着,想着等一下雨,顺道也能看一下雨。旁边快递站的姑娘关切地对我说,要不你进来躲一会儿雨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可能停不了呢。我点头婉拒了。我总不能和她说,我看会儿雨,这样的话吧,这样人家肯定会觉得我很奇怪。不过被陌生人关心的感觉实在让人心头一暖。

就这样,我拿着快递,站在那里,看雨,听雷,满足。后来其实也没下多少雨,势头稍小一些的时候,我便也回去了。

五月可真没几天雨天,阴天或者多云倒是多了很多,五月的多云和其它时节的多云有些不一样的就是云行走的速度非常快,肉眼可见的快。我尝试着用手机拍了一次延时摄影,后来简单剪了一下,发了朋友圈,感觉还不错,第一次视频剪辑感觉很新鲜,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再尝试一些。

五月中旬的时候,公司组织去老板河北的小别墅吃烧烤,人本来也没几个,所以我也就跟着去了,见了好久没有见到的同事,和他们一起在青山绿水间散步,一起玩扑克,这个我是一点都不擅长的,但也不好扫别人的兴,于是就学了一下,一直玩到凌晨,后来留宿了一晚,第二天才是正片。

老板在烤炉前忙着烧烤,我们给他打下手,我本来是不喜欢吃羊肉的,但看到大家那么热心地张罗,就想着要不吃一点吧。(我果然是一个讨好型人格的人…)

烤好之后,同事M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一大块羊排分割成份,我当然就算是再讨好也没敢要一整份,只让M切了一小块给我,后面我就不详细描述了,总之结果就是,我把那块难以下咽的东西咽下去之后,终于确信,我再不会吃一口羊肉了。

但是烤馒头片是真的很好吃,烤鸡翅也是。

可能是因为喝了一些酒的缘故,吃过饭后,睡意来袭,我独自上二楼,睡着了。

说是睡觉也并没有进入深度睡眠,我在的那间卧室刚好窗外楼下就是小院,我隐约听到他们在那里聊天,有时声音大了都足以使我的梦与之产生关联,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我还是彻底醒来了。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他们正好在聊驾驶证相关的话题,我过去之后,老板就说,你要不也去考驾照吧,反正现在没有复工,还算有时间…

这………我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要考驾照,起码现在是没想过的,而且我总觉得我车感基本没有,考驾照对我来说可能有如登天。也没当场说好,也没说不好,就模糊地应付了一下,我考虑考虑。

不过回去后的一个礼拜,我还是狠心报名了。

我们是第二天才从烧烤地点出发的,不过这一路上无比坎坷,一个说要从这里抄近路,结果堵上了;一个说就正常走吧,结果还是堵上了…左冲右突之后,本来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花了将近多出一倍的时间。折腾得不轻。

报考后,大概做了一周的科目一模拟题,就去考了,还好第二次过了。接下来是让我畏缩的科目二。

正当这个时候,公司宣布下个月1号要正常复工了,不过我还是约了下月月初的练车。

自此,练车的每一天,都是早上五点起床,六点出门,练车到十二点再坐地铁去公司,晚上七点回家。

我倒是也没觉得特别地不乐意,甚至还试图趁着最近这段时间的早睡早起,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果然我车感几乎为零,学得也不很快,不过现在学到第四天了,觉得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起码对科目二的考试已经有了一些信心,还有第五天再去练一次,应该算可以交作业了。祈祷科目二能一次通过。

五月二十号,平凡人送我一个很可爱的领结和一个在超市买的他说我老是留意(我倒没什么察觉)的笔记本。

但我没什么准备给他,有些羞愧,毕竟我到现在都没补上他的上一次生日礼物。

也是在同一天,许嵩发了一首新歌《温泉》,这个名字…完美重合我老板的名字。分享在朋友圈都战战兢兢,直到我想起来我屏蔽过老板了才大胆发出去。

这首歌,我听了好几天都当它是520撒糖的歌,直到我看到网易云评论,才惊觉,原来事情并没我想得那么简单。果然许嵩还是那个许嵩,他从不会只在一首歌里表达出一个意思,通常都伴随着一个大的伏笔。总是故事伴着故事,充满戏剧性。

六月初,我和平凡人又搬家了。

当时虽然不觉得,但现在我倒总在思考我是怎么觉得这么往返劳碌地搬来搬去是理所当然地事?本来想往里面搬一搬,看了看,在预算内没有喜欢的,于是我丧心病狂地试着看了看同一个地铁站,离我们当时住的地方仅五百米的一个公寓,这间公寓是上下loft的设计,价格会比之前的便宜一些(当时我是这么认为),面积和之前的差一点,新装修的屋子,于是我极力劝说平凡人要不就搬家吧,疫情重疮,省一些是一些嘛。

他起初是不赞成的,但耐不住我一直在给他精打细算,他也就同意了。(当时我是不知道这里面是有勉强的成分在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后悔得要死,损兵折将,一来二去,没省,甚至还搭进去好多。我总是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明明很多事是宜静不宜动的…

然后在平凡人面前就更羞愧了,觉得很对不起他,他也不和我抱怨,但我知道他很不高兴,为此,后来我们又谈了一番,我还是太任性了。

妈妈常说“犹豫的事情别做,没把握的险别冒”。我全当耳边风。

然后,就一次又一次的栽了跟头。

有时缺乏自信,有时又过度迷之自信…

…………

现在是六月下旬了,以上记述是在六月中旬,本来想拖到中旬已经很过份了,结果中间又断了,直到现在。

这几天北京像一个巨大的锅炉房,不知名的力量在不断添加燃料,在炉里的人,耷拉着眼皮,额头泌着细密的汗珠,在正午没有树荫的时候,像是被公开处刑一样,只能接受审判,直到进入室内才算是苦尽甘来。

冬天可是日夜想念着这样的天气呢。这个时候谁也想不到这种事情。

到了夏天,我最先感受到夏天的时候不是吃第一口西瓜的时候,也不是穿上短裤的时候,而是被蚊子叮咬过的那一瞬间,就会真切地感受到夏天。这也可能是我现在对夏天的西瓜和冰棍并没有太大的欲望之故,但被咬过后,难受倒是无论何时都没变。

本该初中就读的小仲马的《茶花女》现在才读完,也不太好意思写出来,但没办法,我初中的时候哪有这么多课外书可读呢,阅读的热情也是现在更高一些。《茶花女》这本书算是中篇小说,不是很长,而且是叙述的形式,读起来顺流直下的感觉。

女主人公玛格丽特是一个风尘女子,美艳,华贵,优雅,满足我们对女性所有美好的幻想,除了她是一个风尘中人这一点。这让我在脑子里又好好地思索着风尘女子这种群体,她们可能从年轻的时候就被剥夺,被剥夺的同时又在被唾弃。但这世界本来就是人人平等,每个人所处的环境是不一样的,所以对于人格的塑造当然也会参差不一,从某种角度来看,既使是这种身体已经不再贞洁的女子,你能一口就断定她的灵魂也是不贞洁的吗?

我是很喜欢玛格丽特这个人物的。她知道自己不是别人眼中的仕女或夫人,但她知道自己比有的仕女和夫人更纯洁,更直率,更坦荡。当然站在道德的角度上我们对于这种职业没有办法去欣赏。但单就这个人来说,是否就应该和她所处的职业而混为一谈呢?我觉得玛格丽特是个特殊的女子,她认清了社会对于她们这一群体的看法和态度,也就什么都不顾忌了,因为即使她想解释什么,在那些上流看来都是另一种肮脏和托辞。她也就只管做自己,戴自己喜欢的首饰,穿自己喜欢的裙子,喜欢自己愿倾心的人,也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一切。直到她遇到男主人公阿尔芒,她爱他,就奉献给他,虽然很多时候装作不经意的,但其实却像一个初恋少女一样,盼望着,渴求着,内心深处为其祈祷着。也会为了他牺牲自己唯一的幸福,回到自己以前颓靡的生活,将痛苦掩藏在夜深人静,却依旧无时无刻不在为阿尔芒祈祷。哪怕她最后已经羸弱不堪,不久于人世,她依旧真诚地直率地爱着那个不知情却一直在设法报复她的阿尔芒。

玛格丽特是一个勇敢且可爱的人,她在小仲马笔下灵动而鲜活,而不知为何,读完这个故事后,会更爱这个世界。

五月大抵就是这些,我在风扇声中,回忆渐渐淡薄。

希望疫情快些消失,期待能过一个风平浪静的夏天。


田舍娘

202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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