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词不适合我,这是我看了几首纳兰词之后的感受。他写了太多的是愁绪。“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是怎样的一种回忆;“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是怎样的一种思乡;“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又是怎样的一种孤独,我喜欢纳兰的语言美,是那种行云流水天马行空的华丽,是那种一往情深深几许的深情,是那种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好愿景。然而,遗憾的是,我没有他的那种人生境遇,却始终无法理解他最深层次的愁绪。
南唐后主李煜在国破家亡后才有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易安居士李清照也是在经历亡夫之痛后才有的“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然而,纵使生于官宦之家,父为当朝宰辅,还是没能拦住容若的愁。悲惨的爱情经历毁了他,一个可遇不可求,一个可求不可守;但是不可否认,也正是悲惨的爱情经历成就了他,他的词,他的情,写的那么情真意切,那么让人产生共鸣。
纳兰词不适合我,有人说相遇总是太美,至情如纳兰者,倾其一生,苦苦诉说,却不离离殇二字。《九歌·少司命》中有“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生别离,乐相知是人生的两大主旋律,而纳兰却用一生去诠释“生别离”这个刺痛人心的字眼,多么令人痛心。
纳兰词不适合我,甚至不适合大多数别人,生活不仅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诗和田野。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那个讲不尽,道不明的苏东坡,更喜欢那个“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荡爱自由”的柳三变。苏轼也曾三遭贬谪,柳永也曾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然而他们都生活的那么诗意盎然,追寻着自己的远方。“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是苏轼对未来的乐观豁达,“才子佳人,自是白衣卿相”是柳永对未来的淡定从容。他们难道没有挫折吗?不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只不过在入戏出戏,出世入世之间灵活的转换着自己的角色,书写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故事。
纳兰词不适合我,这是我看了几首词后的感受,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去品,去读,尝试着进去他那种状态,理解他的愁,找到心灵的契合。如果纳兰不是王公贵族,亦或是生活在现代,他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对社会又会有怎样的告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