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大学四年密集的针脚要兀自走出几朵娟秀的、团团相抱的锦簇,校园,必定是引着顶针在布上游走的针眼,那么,在被紧张感步步跟踪的青春里,不妨大胆回头和它撞个满怀。
还有不久就进入2016年,33天。总感觉时间在按部就班地游走,时针这东西一向循规蹈矩——犹如黄昏害怕夜的偷袭,于畏惧和紧张之余,霎那间一震,始终如一,固守原貌,想尽可能多的维持一分一秒的“完全”,丝毫不受地球自转的侵害。我甚至还在想是怎么从2000年跳到2015的,或者说,从2001年开始,我便已经致力于和时间这东西划清阵地。
还记得小学有写日记的习惯,这种单纯又幼稚的行为是附着在记忆上的灰,蒙蒙的一层,越是触碰,越是清晰。那时的元旦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总会让爸爸用刀片帮我刮几次日期,它是以章的名义刻在童年里的,篆着我对时间的触感。朋友们看到纸上的痕迹,往往以笑容投以笑容,借此表示他也刚完成同样的动作。
时间是故意的在假装矜持中溜走的,它撸走日历牌的精神气,随着纸页的日渐消瘦回忆倒膨胀丰满起来。 人们呢总是利用各种介质承载温柔又逼仄的剪影,影院里也在上演着青春。青涩的少年被三十好几的演员自带的成熟气质裹挟着,演技熟练,眼神生硬。而我总是会跳过电影主角十七八岁年纪时的片段,因为看着他们,会想起当年。《全城高考》到现在也没有看,与其说拒绝倒不如说是恐惧,在电影里的少年把精力投注在试卷和梦想上时,他们像那些大战时快乐的奔赴前线、随即丢了性命的人一样,怀有赴死的意志。这样的热情叫我害怕,少时留下的遗憾总在这急剧收缩的心情中衍生。
前段时间学院里有同学出了车祸,当时听到心情时被注了铅的,虽然不相熟,但总感觉惋惜,像是亲眼目睹了一枝花被生生折断,抑或是乌云俘虏了晕着金光的太阳。我让好友陪我散步,她陪我走了好久,我们的脚印一步一步踏在沉默里。最后终于开口,我就知道是因为这个事。她总是这么了解我,就像我心里期待的那个程度一般。我打诨捉只萤火虫吧,许个愿,醒过来,她说,说出来就不准了,于是大方放开手里那只,一晚上竟再没遇见第二个愿望。我在纸上写下康复吧,把它折成千纸鹤的模样,让舍友帮忙把它从六楼的窗户抛下,像是带着我的祝福一样,舍友站在窗边问我,要它怎么飞。
相比起来,我觉得我是如此幸运,我总在想幸运这模糊不清的概念是与我同行的,即使它总在一些琐事上得到验证。就像连续买两次彩票,可以猜中特别号码得五块钱反馈那样平常。我可以去喜欢的地方旅游,吃喜欢的美食,我有一个可爱的家庭,现在看来这些最普通不过甚至算得上是基本的特征细细串起来竟也像珍珠那样圆润。
下雪的那天,和三两好友跑到操场上打雪仗,被推倒好几次,眼镜也被雪糊上N多回,即使手冻得失去灵活,嘴里依旧喊着,“让你打我!”不管手里的雪球有没有打中目标,转头就跑,一个多小时的欢乐,是这场雪对我的生日祝福。
我希望我遇到的人,可以是千奇百怪,却不失善良的。我也相信时间这东西是可以在情感面前妥协的。
有人说,认识我是一种幸运,嗯,我觉得也是。我并不相信星座,但我知道我是射手座,同学开玩笑说,射手座,就是别人刚认识你时,会觉得“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但过段时间会说“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舍友听了疯狂点赞,我也没懂这是不是在夸我...
我喜欢做饭,也会有几道拿手菜,但每次出锅的味道都不是我想象中它该有的味道。
我喜欢旅游,美其名曰,享受一下异国他乡带来的欣喜,但每一次旅行都会留下些不愉快的记忆。
我喜欢动物,舍友总会笑说着“我要养大白鲸””我想养只黑猩猩”“我要开家动物园”的我,但当我明白动物可能并不是很喜欢我的时候,我会觉得它一定不是个性格好的家伙,没错,就是这么任性。
我喜欢听歌,默默的跟着哼,看着mv,总感觉不如我配的剧情合拍。
我喜欢看电影,并且总在幻想着,有一天,荧幕里上演着我的故事,而我的故事同样能被别人幻想着。
我喜欢帮助路人甲乙丙,力所能及的做着我可以做到的事情,哪怕这秒过后,大家互不相识。
我喜欢陪我的家人,哪怕他们有时会嫌我废话蛮多,哪怕他们忙得忘记了我还在陪着,哪怕,他们不告诉我,他们同样喜欢我像个孩子一样,跟在他们身边,讲着说过好几遍的笑话,对啊,我还是好喜欢。
昨天,很认真地对舍友说,我以后的钱要给我姐姐管,舍友开玩笑说,你对象肯定不愿意。郑重其事地把钱交给姐姐,我时时冒出这样的想法。就像是一条把亲情当作氧气呼吸的鱼,虽然鱼自己不说,却时时刻刻在关心着对方的动态。即使对某些事足够吝啬,但在她所喜欢的东西面前我从不掩盖自己的大方。因为我好喜欢她,她比我大八岁,却照看了我二十年。
现在,宿舍熄灯了,但大家都还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看视频,打电话,在被窝看小说,还有敲键盘的,每个人都在按着自己的步调一点点前行。我想硬生生撞进生活的怀里,无论抬头看到的面孔狰狞抑或温柔,都会被我对它的热情所尊重。晚安,我的舍友们。晚安,我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