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艺
天热,余身负赘累,不便远行,妻替余接孙,余酬餐。妻行前嘱余曰:“吾已淘米下锅,汝届时接电即可;菜由汝自斟酌。”余检可用之料颇丰,遂定四菜一汤。四菜有:荤菜一,为买好之烧鸡;半荤菜一,为猪肉炖东北大油豆加土豆,好吃且好做;凉菜一,秋葵、黄瓜、干豆腐蘸酱,技术含量低而营养成分高;有西兰花一枚,余知其难入味,上网觅得相当视频,亦步亦趋,效果颇自满。汤为西红柿蛋花汤,手到擒来。四菜一汤备齐,唯待家人品尝。门响,妻携孙归。妻巡视厨房,曰:“饭熟否?”余顿足:“忘接电矣!”余虽不常下厨,但颇自信厨艺,验之汗颜。
额印
余于洗手间窥镜,见左额有深纹一条,纵向,笔直,犹刀刻。余奇,示伴。伴立显惊恐之色,曰:“速就医!迟恐不逮矣。”顿时,其己之齿痛似早已抛诸九霄云外矣。余曰:“勿急,姑待之。”因念,有痕无痛,可知非骨肉之伤也,然究竟何因致纹?余追忆方才眠时之态,为左侧卧,久则左额承压重,于是留痕为纹,当此方醒,尚未舒展矣。于是言于伴,伴始释然。移时观之,纹果逝去。庸人自扰,无可厚非;然扰人则须检讨,幸所扰非外人也。
伴痛
子时正,余为妻唤醒,曰:“牙痛难忍,能为余致食乎?”余猝起,恍惚间忆起,晚饭后妻言牙痛,曾于抽屉觅得头孢与甲硝唑,然不见说明书,姑各服一片,莫非用量不足?于是劝其再服。妻曰:“以布洛芬易之。然服药前须充腹,以防胃不适耳。”余诺诺,入锅,举火,妻已取冰箱中一花卷置之。平时余不为也。妻曰:“余欲热饮。”余曰:“诺。”且应且于饮水机取70°热水奉之。饮食毕,妻曰“汝一直着单衣裤,勿感冒,须速归寝。”余领命,辗转刻余复眠。“少年夫妻老年伴儿。”所谓伴,痛快与共者也。今深有体会矣。
行看
携孙行,孙曰:“吾欲写随笔,何以?”余曰:“题为‘边走边看’可矣。”孙未解,漫应之,曰:“诺。”于是且行且看。余指眼前树曰:“汝识之乎?”孙曰:“此银杏树也,日前光秃秃,今已泛绿叶矣。”续行,余指一树曰:“汝识之乎?”孙曰:“此梧桐也。”余曰:“梧桐与银杏有何异同?”孙沉吟:“梧桐粗壮,银杏细小,此不同也;叶秋落春发,此其同也。”余曰:“由此何感?”“大树小树,皆趁春天而现生机也。”余曰:“树且如此,人将如何?”孙曰:“珍惜春光,有所作为!”余大赞吾孙之颖悟。且行且看且聊,不觉已至家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