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传统价值主要是功利主义,以“权力、金钱、美色、宗族”为核心,没有将生命视为最宝贵的,或者说,没有多少人有灵魂的追求。为了权力可以放弃一切,通史中“叔叔杀侄子”、“女婿杀岳父”、“表哥杀表弟”、“弟弟杀兄长”比比皆是。比较贤明的雍正皇帝,对待兄弟姐妹,哪有什么儒家的仁爱、道家的无为与佛家的慈悲?
因此,有人说中国的传统文化是儒释道,这不会得到正视历史之人的赞同。连续几千年的杀伐与内斗,让人看不到对生命的尊重。这到底为什么?
如果要给一个答案,那就是,没有灵魂。或者说,有灵魂而不正视。
中西方文化的根本区别是,西方是形而上的追求,东方是形而下的追求。西方是关注灵魂的生命追求,纵向与上帝接通建立人神关系,横向与人接通建立社会关系。东方是功利主义的务实追求,只有横向与人接通建立社会关系,缺乏与上天的对话。
中国人不将生命视为生命,西方人特别重视生命。西方文化主要是基督教(广义)文化,他们有真实的上帝,每一个生命都是上帝的宝贝,哪怕再弱小的生命甚或残疾人等。东方则是追求今世的政治地位、金钱、美色,还有“无后为大”的宗族情怀。
阅读中西通史,会发现西方没有杀战俘的习惯,我们则是“杀”字领导整部历史,在肉体上消灭对手达到自己的目的。战国长平之役秦军战胜,白起坑杀赵军40万;没过多久,20万秦军降卒一夜之间被项羽坑杀,其址就在今天的义马二十里铺一带,1912年,修建陇海铁路的工人在此挖掘出累累白骨。西方研究汉学的史学家如费正清等人都不相信这个事实。西方文化培养下的他们,不会明白的东方历史。现代文明中对待战俘的国际条例与生命保护都出自西方,而没有来自东方,根源是不是这个呢?
西方文化某种程度上有它独有的文明与先进性。提到国内腐败与假货问题,许多人就会抛出这样的观点:西方也有腐败与假货!好吧,举个例子。100分的试卷让学生做答,一个考了95分,另一个35分。你批评35分的同学时,他振振有词,“他又没考100分,也有做错的地方。你看他的那一道选择题,我都做对了,他还做错了呢”。当我们输入学理地看,不能将两个成绩视为一样,要认为35分的学生成绩确实不如95分的好,同时高分同学亦是低分同学的榜样。所谓的输入学理,就是理性看待问题,而不是模糊化看问题,否则就将进入胡搅蛮缠的方式。
西方人(基督教立国的英美德法等人)关注生命灵魂,即形而上的追求是不是事实?或者说,在追求形而上方面,中国人整体上是不是弱于西方人?很多人羡慕这样的婚姻誓言:“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有还是贫穷,疾病还是健康,永远在一起,彼此尊重彼此珍惜,无论发生什么,至死不离”。誓言不一定能完全做到,但这是追求。有如此誓言并在上帝监督下的行动,至少比没有誓言与没有监督的行动要强得多。
一提中国传统文化,很多人张口就是“儒释道”,可是儒释道的核心思想是什么?通常人们这样概括,“强者尊儒,智者信道,慧者尚佛”,我不同意这样的观点。强者并不尊儒,只是希望别人尊儒,便于自己管理与奴役;智者也不信道,智者只是虚无主义的自我拔高,冠以神秘主义之称的“道”;慧者对佛的认知,也仅是自我的救赎,对人世苦难与自身苦难不可自拔的安慰。在此简要说一下,儒的核心是仁,下设礼、智、信等,以个人出发达到家国天下;道的核心是无为无不为、道法自然,逍遥自在;释是解决因果报应、度己度人、超度来世,让自己安身立命,宿命论的归程。
就说传统尊儒吧。许多君王主张“儒家天下”,可宫庭的血腥、历朝的演变,哪一个从心里认可了儒?杀兄弑父、横征暴敛、斩草除根,哪一点有儒家的作风与修行?没有底线,没有文明,没有绅士之风,没有贵族之气,只有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身力行的男盗女娼。
放眼如今,儒也仅是个幌子。道与释在这种悲痛的重压之下,只有心中自我宽慰。而谈到灵魂上的追求,从这里解读不出来。在我们的文化里,没有追求灵魂与永恒的基因与传统。
时代到了一定的时候,达尔文进化论进来了,这个科学假说被习惯于没有灵魂追求的东方人大加利用。碳氢氧化合物的人与“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的文化基因结合得浑然一体,让生命得不到尊重,灵魂更是无从谈起。完全接受了进化论观点的中国人,很多没有科学地思考与求证过这个结论的前设与科学性,而文化基因又屏蔽了他对生命存在与意义的思考。由此带来的恶果,是意识与潜意识中将“灵魂视为虚无”与将生命视为数字。
如果人没有灵魂,那生命就是一个肉体,所有的罪与罚都与肉体有关,而与灵魂无关。既然生命是一个肉体,那么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没有什么大的遗憾。谁不成为泥土呢?哪个生命不归于无有呢?从而轻贱了生命。“不就是死一个人吗?何必总是神经病地追求什么真相!”有一些同学劝慰我,“生活在这个环境里,真相和我们有毛关系?不能改变就去适应,毕竟适者生存嘛!各人招呼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同学说的有点世俗的道理,但对我来说,真相是重要的,因为关于灵魂。
每一个生命都是上帝眼中的瞳人,都是宝贵的。自己是上帝眼中的瞳人,别人也是,没有例外。上帝给予的生命,不能轻易被冤屈、杀掉。如果这都不重要,那么南京大屠杀也无关紧要,不就是30万数字吗?30万的肉体消失了,以后再造就是了!关我们什么事?
没有灵魂的关怀,希特勒杀600万犹太人,也可以不去揭发,因为这都已经不重要。这就是冷冰冰的数字与已经消失的肉体。这说明两个问题。第一,该同学的潜意识中已经不是真相的概念,而是将生命视为没有灵魂的肉体。第二,如果没有灵魂,生命也同样是无关紧要的事。你不把别人生命当回事,同样别人也不把你的生命当回事。
犹太智慧书《塔木德》有一个故事:一个人犯了恶,灵魂说,“你看,强奸杀人,都是你肉体实施的,我没有干”;肉体说,“你一离开我,我就呆在哪里不动了,我既不强奸妇女,也不去杀人,作恶的肯定是你”。而中国文化没有灵魂的追求,生命的一切都是肉体,作恶与行善都是肉体为之,没有将肉体与灵魂分开,或根本没有灵魂之说。
有灵魂之说,更能彰显生命的意义与存在的价值。“上帝给了我灵魂,父母给了我肉体,我的生命是上帝赐的”。既然是上帝赐的,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去剥夺与杀戮生命,包括自己的生命,因为你杀人就是对上帝的侵犯,就是“摩西十诫”中的重罪。你杀了一个人的生命,你伤害了一个人或一个家庭,你更伤害了赐给你生命的主宰,你的灵魂将在上帝那里得到重罚。这会让你在伤害别人之前有一个意识:不能伤害别人,也不能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