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e lies one whose name was written in water。
这是济慈写给自己的墓志铭。有人将其译为:“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虽然也很美,但缺少了原句里的悲伤无奈之感。
济慈曾在他的诗作里,写下这样一句话:“灿烂的星!我祈求如你般坚定,但我不愿高悬夜空,独自辉映。”纵观济慈短短的25年的人生,他仿佛就是这颗灿烂的星,是漫长的文学浩瀚星空里闪耀了几百年的明亮的星。
他的生平记载,他开始写诗是1817年,然而1921年2月就因为肺结核离开了他眷恋的世间。这短短的不到4年的时间里,他从模仿开始写,到成就《恩狄芒》《夜莺颂》《希腊古瓮颂》等诗歌名作,留下了足以与雪莱、拜伦等大文豪齐名的文学财富。说是天才,似乎都不足以匹配他。
很惭愧,对于英美现代诗歌涉足实在太少,济慈的诗完整读过的实在太少,但一旦跟这个名字挂上钩的作品,仿佛都能引起我很多很多的感慨。或许实在是因为济慈本人对美与人生的感悟太过独特。
他说:爱情中的甜浆可以抵消大量的苦液,这就是对爱情的总的褒誉。
因为他的爱情便是这样,19岁时遇到的芬妮,是他一生的挚爱,然而贫困与疾病,却注定了这场爱情悲剧的结局。
他说:世上的鲜花会相继盛开,壮丽而不朽的事物会接踵而来。
所以即使他父母早逝,作为长子的他要承担抚养弟妹的重担,也要承受弟弟夭折的悲伤,更要面对他自己穷困病弱的一生,可他依然向往美,依然燃烧自己的生命,在诗歌里留下美与不朽。
"Still, still to hear her tender-taken breath. And so live ever, or else swoon to death."
2019年,我曾看过一个有关济慈与他的爱情的电影Bright Star,中文译名是《明亮的星》,讲述的是济慈和芬妮的爱情故事,具体故事内容已不大记得,唯记得电影里如诗如梦的氛围,19世纪英国田园总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浪漫的光晕。那时的我看完后感慨“它明明不是一部好的传记片,我却依然愿意打四星。那些没有意义却如诗一般美丽的画面,因为济慈的诗而闪闪发光。”
今年,我又不知道在哪里种草了《海伯利安》,踏入了一个瑰丽的科幻世界,如今阅读进度才到30%,除了深深为作者的想象与笔力惊叹,更惊叹于这部科幻大部头,简直就是一套大型济慈同人小说。
……汝乃幻梦之物;
汝之狂热——细想地球;
若有望,福佑待汝何?
何者避风港?万物皆有居;
众人皆有喜悦痛苦之每一天,
不论他的辛劳是高尚是低下——
痛苦唯一,喜悦唯一,截然不同:
唯有梦想者怨恨自己的一生,
虽罪有应得,但带着更多的忧愁!
——济慈《海伯利安的陨落:一场梦》
科幻小说 《海伯利安》,是在济慈与世长辞的168年后,他的一位狂热唯粉丹·西蒙斯以他未完成的长篇诗作《海伯利安》为名,创作的。西蒙斯以济慈的诗篇为书名,构想了一颗关系到几千亿人类命运的特殊星球“海伯利安”,又设置了一位济慈的AI,书中称为赛博体,他带着济慈的记忆与人格,有着与济慈一般的容貌,与济慈那般敏感、脆弱、富于诗意,又富于同情。作者对于其偶像的热爱,已渗透进这部小说每一个字。
于是,从小说《海伯利安》中,似乎可以瞥见济慈的另一面,那是壮美的,恢弘的,是不断地对人生、哲学、宗教的追索与求证。令人心醉。
无怪乎人们会感慨,若是济慈挺过了那场致命的肺结核,若是他的生命延长那么一点点,他的文学生命又该是多么的如超新星爆炸般的璀璨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