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明白过来的人都是曾经不信命的人。
我有俩个朋友皆是姐妹,姐弟7个中排行第三第五,据说排行第四的姑娘出生时就给别人抱养成年后也回来认亲。七十年代的家庭仍还是生一堆娃,终于在生到第7个孩子时生了一个带把的,都是重男轻女的顽固思想。
几姐妹只有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姑娘能完成高中学业,前面三个都是小学没毕业就早早的工作帮贴补家用。
三姑娘认识她时她正在经营一家茶叶店,因喜茶同事带我到她店里便认识,后来便成了那里的常客同时也认识一群爱茶的人和五姑娘。
最初我天天去,也遇见很多同频的人,到后来越来越热闹去的次数少了,最初常去的地方去的次数越发少,同频的三两朋友仍旧常常见只是换了地方。
三姑娘的路人缘极好,容易与人相熟,朋友也是三教九流,茶店有点鱼龙混杂,打开门做生意所属正常现象吧。常去三姑娘的店发现三姑娘的店容纳性很广,纯粹喝茶的人不多,多的是来谈“生意”的客人。见过做直销做平台的导师;做传统文化的学者;老中医;有了很多应酬……告诉你做平台就是抓住风口赚第一桶金,做传统文化就是熏陶自己浸染文化才会变得有文化,了不得的中医让你从此学养生跟做学徙……后来,我知道那一拔做平台的消失了,做传统文化的导师也消失了,了不得的中医只是一个赤脚医生,知道她办信用卡越来越多,被冻结的卡也越来越多,门店一到要交租金总是听她抱怨资金没回笼要调用资金但还时常到美容院去做美容项目。
三姑娘的老公在外地工作,听到她常常抱怨老公没钱也帮不上忙,都是她一个女人带着两娃很辛苦很累。40+的年龄在生活中没有男人可依靠,自己的生意也没见起色。三姑娘羡慕身边着风光的生活,羡慕自己的妹妹离婚再嫁的好命,三姑娘说着不相信命,倒是相信一个玄学大师给她算的命和相面,告诉她再嫁一定能幸福,就如五姑娘一样。
五姑娘和三姑娘的性格截然不同,文文静静长得一张娃娃脸像极邻家小妹。初识她时是在茶店匆匆一别,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和我打呼只是一个表情。后来慢慢熟略时,也见过她老公(现在的前夫),憨憨的壮壮的未有交谈。之后就是听三姑娘说五姑娘离婚只带走几箱书籍,再婚嫁人才明白那个微笑只是表情。
五姑娘离婚到是离得干脆决绝,谁不想一世一双人做个幸福的女人。事实爱情终被生活所挫败,热恋时什么都好生活后所有问题显现都是对曾经的爱情的质疑。外人猜想,婚姻几年没有生养是问题之一;姑娘的老公没主见是个妈宝男,婆媳关系又紧张,男方因为是城里人,自身条件感觉良好不太瞧得起女方。
五姑娘娘家条件确实不好,五个姑娘一个弟,父母是某个镇上靠江边打鱼为生。
我记得小学有两同学家里就是靠在江上打钱为生,一家人吃喝拉撒都在小艇上。某一天,语文老师忽然间问我们一个成语,同学们,你们知道“四海为家”是什么意思吗?台下的同学不断举手回答但都说得不对,老师说:“四海为家”就像我们杨同学家一样,家是在江上,飘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当时小不懂得四海为家的凄凉只记得金庸小说里四海为家的潇洒与自由,再回首懂得凄凉苦已非少年时。
五姑娘家里就是渔民,虽然已经分有地皮起有房子不用江上飘泊,但是仍然是打鱼为生。婆家瞧不起,肚子也不争气,婆媳关系紧张。
五姑娘想着分开,放手或许是好事毕竟自己确实怀不上孩子,如果有孩子至少会有交流。她说:“别人的婚姻有吵架至少能沟通也能解决问题,而我前任当时是完全拒绝沟通,就是那种你想一拳过去却打在棉花上,回头一句说我是无理取闹。后来我离开熟悉的地方一个人来到广州工作独居,才真正有时间慢慢理清楚这段婚姻。”
亲密的关系里只有一个人在翻山越岭另一个人还站在原地,这样的婚姻还能将就继续吗?
她说:“所有人都劝她,我的大姐、朋友、老板,她们都说幸福的婚姻是努力才会幸福,离婚后再婚也是一样生活,可她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只是觉得我该孝顺就好,努力就好,忍忍就好……但能好吗?我不是因为不孝顺呀,也不是不够努力呀,只是过不下去了。我需要平等尊重和爱护并不需要你把我宠得高高在上,我需要的是彼此平等尊重爱护彼此付出。后来我明白,自己的烦恼跟别人说没用,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五姑娘在这段婚姻里一无所获带走的仅是几箱书,像这样的傻姑娘真是让人心疼。
五姑娘再婚也是听三姑娘说的,那时我和她还不算太熟,能聊的还不是很多。我是在她婚后某一次见才发现两人有太多聊不完的话题,有着同样的兴趣皆喜欢看书,对于她的学识深度与认知广阔你会觉得这姑娘真是太棒了。
五姑娘婚后就跟着老公也在外面工作,仅知道她老公比她小两岁又是头婚在某企业的业务部工作,夫家也是一个小镇上门户相当。
我偶尔见到她朋友圈发动态,有去旅游的、去茶馆喝茶的(四川茶馆),偶尔来段正能量的句子,知道她老公又调去成都,她又和老公把成都周边及青藏玩了一遍。和她相交偶尔微信问候,偶尔对时下热点的看法,发现我们真的志趣相同也都喜欢正能量的事物。
又隔了几个月我在茶店遇见休假回来的五姑娘夫妻,斯斯文文戴一副黑框眼镜,清瘦还略带羞色但两人看上去很般配。我们同样没有过多交谈,毕竟在场人多只是浅浅的聊一下近况,工作。我们聊得深入的一次是五姑娘婚后两年多时她婆婆住院要动手术她请假回来照顾。
我们在茶店里喝着茶聊起了家常,她又给我看了很多她和老公一起出游的相片,有好玩也有危险。她说每次出游都是假期自驾,出发前他老公会做好路线规划做好攻略,等假期一到就出发。听着她眉飞色舞的讲述偶尔露出俏皮的小虎牙感染在坐的人,原来这姑娘的笑不一样,令人喜欢想亲近。
当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是真的能感染人,与初见时那个笑完全不一样,看得出婚后小俩口相处得不错也算觅见合心之人,虽然是二婚,第一段婚姻失败但人生终归是这样。
很多人都说嫁给爱情,也有很多人结婚都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只有两个人一起面对层出不穷的问题才叫生活, 事实上五姑娘夫家家庭条件也一般。兄弟二人,大哥坐过牢也刚回归社会不久,婆婆公公在乡下,老公算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就拿这次住院来说也是夫妻两人出钱又出力,这个大哥只占了一个大哥的位置。
三姑娘告诉我说她要离婚时,我只是默默的在听她诉说并没发表看法,因为我很早知道她有这个想法,经济基础差,对现实不满看什么都是错时就想着再争扎一下,不甘心活成自己讨厌的生活。
三姑娘说:“原本只想做个小女人,谁想活成了女汗子。”她有她的无奈也可能穷怕了,她想改变想要向往的生活。
三姑娘说:“我五妹不也是离婚吗?现在不就是嫁给爱情吗?你看玲玲现在不是挺幸福,不用工作只负责貌美如花。”
玲玲也是来茶店的茶客后来成了好姐妹。玲玲就像她名字一样精明玲巧,时常一身民族服飘飘然,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瘦。她开着一台丰田轿车,提着一箱手饰,时常在三姑娘店里展示摆卖给来店里的茶客,三姑娘她很喜欢这些金银珠翠,两人又成了比亲姐妹更像亲姐妹的姐妹。
不知何时见挺着七八个月肚子出现,只是奇怪不曾听三姑娘说过她结婚的事。后来三姑娘说玲玲的老公是二婚,有两个儿子。又说玲玲的老公去买房玲玲不知道她老公自己去签订合同,原来一圈子下来才知道这个玲玲并没有结婚只是未婚生子。
7月某一夜睡前在朋友圈发了一段文字“忽然明白一组被自媒体玩坏的词“能量场”。这个高大尚且带着满满的爱的词却成了很多人随手拈来挥手散播组合“你是什么样的能量所吸引什么样的人”真这么简单?”五姑娘把我的朋友圈截屏发给我触发了这个词的深入了解。
五姑娘说:“你是什么样的能量场就吸引什么样的人”这句话本身就是不对的。
我说:“看似在修正人生,可自己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知道吗?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快乐的?”
五姑娘说:“在以前呢我也是半信半疑的,之前不是常听得人家讨论别人,离了婚然后再婚仍旧是遇人不淑,有人就认为那是吸渣体质,相当于说是吸渣能量。也可以理解为觉得别人本身就不行,所以才总是遇到渣的人,这些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说:“要影响一个人看是消耗还是增长,如果是消耗就可以当断则断。神圣的婚姻的在流程后定格在一张张相框美好幸福的一双人,但有多少是假与真。没有什么遇人不淑和吸渣本质,一切都是个人行为道德有关。”
五姑娘说:“放在朋友关系也一样。”
我调侃道:“我没想过发一个朋友圈把你炸了出来。”
五姑娘正经说:“因为这段话让我想起我姐前些年和我说过的“能量场”。那会我和朋友想做个小小工作室,最后没做成,因为有个技术支持的人临时反水。当时让我姐寄了点茶叶茶具去摆在工作室用,我姐呢就希望我多认识些有钱的人,多点出去推销茶叶。我认识老板不多,我姐就说:“你要相信你的能量场 ,你要相信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就能吸引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这和卖茶叶有什么因果关系,当时就未置可否一笑而过。”
五姑娘继续说:“在我姐看来,朋友和顾客是一个道理,你要吸引有能力的人,向有能力的人看齐,学习,让自己成为那样优秀的人理论上是没错。但是你首先得正确认识自己对不对,如果是我才二十出头的时候,可能还真的会被洗脑了,不过我还是做不到能像我姐那样左右逢源,我会觉得累。”
“嗯,首先有能力的人的圈子从来就没有太多不对等的人,不是谁带你去转一圈就代表你进入,转过身别人早不记得你了。”
五姑娘忽然说到了路遥,她说最近正在看《平凡的世界》。说到集体制生产,批斗,书中某些领导非常搞笑就像一些文件下达明明意思不是这人,那些人就要一条路走到黑一般。
五姑娘说:“同一句话不同一个人所理解的意思都不同,就像说“能量场”三个字,不同的人理解出来的意思真的是天差地别。”
“是的。”
姑娘说:“我也是经历过迷茫期才想明白这个所谓的能量场,其实我更愿意理解为人格魅力。”
“你和你前夫,他在消耗你,你试过拯救但最终无法战胜,选择了止损。”
五姑娘说:“我记得我姐评价过我是:不但吸引男人,也能吸引女人。”
字面上理解,她理解朋友和顾客是一个道理,你要吸引有能力的人,向有能力的人看齐,学习,让自己成为那样优秀的人。理论是这样,但于人而言值不值得,推敲得看人。
五姑娘说:“但是我觉得我姐是人想快步走跟上有能力的人脚步,灵魂却没有跟上。我姐其实是个挺好的人,只是替她可惜。虽说四十不惑是指的男人,但放在今天其实女人也一样。”
“你姐喜欢走捷径。四十不怕,怎样的生活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得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坚定不移去创造,尽力创造才是属于自己的。”
五姑娘:“努力是一回事,但不应该是好高骛远。我觉得独立人格的成年人,选书都有自己的考量,就比如你。”
夜已深“能量场”聊到这也没有再继续了,五姑娘说留点时间开个卧谈会。核心本来就很简单看个人如对这个词的应用。后来我们浅浅的又聊过历史,聊过一战的希特勒,在三姑娘婚姻这个问题上又做过一次深入的对话。
一天,我去了三姑娘的茶店,她说起两孩子对她们夫妻分开跟谁的问题。离婚,也许是一种解脱但谁都不是赢家撕裂的只有孩子,我走过这条路深刻的明白离婚前的设想在现实面前慢慢支离破碎,和孩子一边工作一边生活,已经不是单纯的妈妈这一角色,妈妈和爸爸的角色在单亲里都混杂一体。曾经试过相亲,刚想跨入相处模式就已经叫停,我会先想孩子,想到再婚所面对最坏的处境,毕境别人没有义务帮你抚养小孩,人家的钱也不是白来,你得一边教养,如果再怀孕还得一边上班到预产期,你不能没有经济的来源……一想到这些问题再婚已经不会再考虑。我的上一段婚姻是自己经营得不好所以造成的不幸,不怪谁不怨谁,只是没有勇气再踏入另一段婚姻,不想重蹈覆辙罢了。
作为朋友只是默默的倾听,无法劝解,毕境生活是她过而不是你。离婚不是大事,是她深思熟虑过的那遵从内心决定。三姑娘的主要问题是经济,没有家暴没有婆媳仇,没有出轨这些原则问题,离后又真的能找到幸福的生活吗?
晚上,我再三思索后微信找了五姑娘聊一下三姑娘的事。五姑娘说:“去年她有和我提过离婚,这个是知道的,但今年她和我聊得不多。”
“你姐说两孩子,大儿子要跟妈妈,小儿子跟爸爸。”
“我不知道我姐已经和孩子说了这个事,当初她说离婚,我觉得她内心坚定的离了未必是坏事,可十年牵扯不少,以后也会一直牵扯。”
“如果你把当她朋友一样,你会怎样看待她离婚?你不是真正的过来人,我是真正的过来人。”
“我很久没有回去,她也没和我说,你见她现在很坚定吗?”
“很坚定要离婚。如果她没有其诱因只是不适合再生活下去那或许是一解脱,但我综合一些其他考虑,我惊异于她大儿子的一句话“我跟有本事的人。””
“我对我姐夫的了解,说实话,他年轻的时候还算可以,只是后续没有成长,在精神上事业上都没有进步,时间长了,一方嫌不上进,另一方嫌太唠叨,走到这样是必然反正彼此都有问题吧!”
“这个问题其实很普遍,也是代表。婚姻里男人无用无成就成了很多离婚的原因,两人明明都是半斤八两谁都没比谁能力更强,没有谁配得起或不上谁,普通的婚姻就是活着活着成了曾经讨厌的样子。婚后有人会醒悟,这不是我要的婚姻生啊,有人对自己的颜值、青春自信,离婚总能遇见更好的,对的人,宠自己的人……看似解脱,实则皆输,孩子就成了两人婚姻的牺牲品。”
婚姻中的怪象,有人拼命想挤进有人拼死也想解脱,有能力的彼此相得益彰,没多少能力的人却不甘心又想着勾一勾富贵美好的生活,有时真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再怎样挣扎还是那回事。
“我姐其实想两孩子都跟着她,但是经济有限,娘家无力。”
“你姐想法挺好,她一没房,二没经济,三没青春,她夫妻只在村里房子,离了就是净身出门。”
“原来是想,要么两孩子抚养权都放在我姐夫家跟爷爷奶奶她照样可以带,这样可以不用专心去带还能挣钱,孩子也大了会亲近她。另一个方案是两孩子,大的跟她,小的跟爸,反正小的也是在村里爷爷奶奶带大,但我姐又不情愿,那就没办法了。”
“你姐是不是把离婚后的生活想得过于美好,就像青春期的孩子对父母的叛,现如今再次出现的叛逆,只不过是婚姻。”
“所以我才说她现在被动,别人说她就兴兴头头是多么不理智。”
“我和你姐聊天,她总拿着你的结婚照无比羡慕,说你二婚终于是嫁给爱情。”
“我情况完全不一样,没财产没小孩,也不是她的过来人。我觉得我姐太贪心什么都想要。”
“我个人觉得你姐为什么这个年纪还觉得爱情很重要呢?现实是二婚真的一定会嫁得好了吗?遭过生活的毒打仍寄望于幻想,我只能说太天真。”哪个女人没有过幻想,没有过公主梦,后来啊现实终归是现实。
青春的梦想怎样追逐都不过份,中年后还没学会接受现实,冲动迈出每一步都在为你的迈出而埋单。
也许向往美好的人所看到的都是美好的那一面,就像网络,你喜欢的什么内容定向向你推荐,但人生不能定制,没有轨迹可行,总有很多意外,看你如何应对意外的能力。婚姻的成功与否也不止孝顺、勤奋就能美满,一定还要双向努力奔赴才会幸福,一起携手创造解决问题才会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