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夏天有些聒噪和野蛮,总会浮夸的缠上来朝人脸吐着热气,也毫不避嫌。
百花齐放时候,夏天的影子就显露了一半,另一半藏于冬末未解的寒,蛰伏积蓄,不安分的伸头探看。
一点一点,一件一件,在不知名的角落里,慢慢觉醒着夏天的炙炎,渐渐的,清爽的花香也带着几丝灼感,热浪一层层拍打冰山,大河急湍。
天上渐开始有繁星点点,银月高悬。也只夜晚这时有几分清冷的余韵未散,但也仅仅绕梁三五天。
白日里已尽是虫鸣鸟叫,野马撒欢,万物生长,姿态万千。所有的事物都赶着在夏天之前,把一切欢愉都经历个遍。
不知道哪一天,突然感觉没由来的燥烦,在天地都昏昏欲睡间,凄厉的蝉声点着了整个干燥的空间,一下子燃起来的火,烧的一切都炸裂一般,像是爆米花爆开的瞬间,吓得人身子一抖,又忍不住味蕾本能的切盼。
夏天带来了别处的风情,据说那里到处都是熔岩,人性和欲望都赤裸裸摆在眼前,生命廉价的可怜,各处都烫的冒着烟。空气翻腾着,人在里边油腻的来回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温度渐高,人和蚂蚁都受不住在锅里疯狂的扭转,像是要把生命蒸腾完。
于是,流水失了魂几近干涸,叶子兀的枯黄干卷,动物奄奄一息寻回巢里,有命没命的都尽显疲态。天有气无力的闷着,灰蒙蒙一片,越发的压抑暗淡,压的人心里没由来生闷气,气出几丝风来,竟还有些清凉的感觉。
一小会儿风就大的迷人眼,沾了夏的云看不惯这风的嚣喧,似乎想把它压垮压碎在天地间,愈发重,愈发沉,却好像突然超过了它的极限,承受不住落了下来,好在心里有点悯然,怕压坏了人间,就显露了属水的善。
雨意盎然,三夜三天,一下子浇灭了升腾的火,扑起一阵的霞和烟,也带起了一股子刺人的寒意。夏天似乎也过了三分钟的热度,再欢腾不起来,一天比一天冷淡。
终于,冬天磅礴的气息也逐渐浓郁,充斥着夏天的每一步足迹,一寸一寸的夺回每一个地方,悄无声息的在人心底站定,至此,夏天也失去了最后一丝流连和信仰,连太阳也甘愿承认属于冬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