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踏青,几树桃花格外引人注目,它们摇曳在微风中,楚楚动人。不由得想起“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读过很多关于写桃花的文章。有的写它的芳华绝代碾压百花;也有写人面桃花相映红的一段旷世情缘。还有人写它香甜多汁的果实水蜜桃,是遗落人间的仙品;写桃树分泌的富含胶原蛋白的美容佳品桃胶,是桃树精灵遗恨千年、伤心欲绝的滴滴泪珠。我的拙笔写不出这些,只想写儿时让我魂牵梦绕心有所念的那树桃花。
家乡处于丘陵地带,小时候见的最多的是满树雪白的梨花,金浪起伏、蝶蜂缠绕的油菜花,还有只生长在山间的映山红和香气四溢的兰草。对于桃树、桃花,我只闻其名,未见其形。
终于在八岁那年的春天,我随妈妈前往外婆家,途经一小村,被一树粉红深深吸引。若不是隔着一条小河,我定会如同蝶儿见到花般翩然而至。那一树粉红倒映在河水中,便是再好不过的水粉颜色。纵是隔河相望的那一刹那,只因这一树的艳丽如霞,洋溢着青春的明媚,原本灰暗的村子如同山水画般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在外婆家,我央求几位舅舅们,去邻村帮我讨要一枝桃花。小舅舅刚好与邻村那户种桃花的人家相识,便答应我 改天一定讨来一枝送与我。返回的途中我借口洗手,坐在河边观花多时,盼望着对岸树上坠落的花瓣,能随波横渡到我面前。虽未能如愿,但一直心心念念着小舅舅许诺给我的那枝桃花。
几天后,小舅舅来了,却带给我一个不好的消息,桃花谢了,但来年可以带我亲自去折一枝桃花。虽然很失落,但想想这样也好,待来年春天我一定要近距离的与这树桃花相逢,亲手挑一枝美艳无比的桃花,插在我的窗前。虽然窗前没有桃花,但桃花已插入了我的梦里。就这样,我满怀期待的企盼着来年春天。
然而第二年桃花盛开的一个春日,我欣然前往外婆家。还未见到桃花,便闻一阵悲哭声,心中一震,紧走几步,随着哭声,我再次看到了梦里的那一树桃花。当然也看到了桃树下丧事的场景,只见那一树桃花有灵性似的粉得有些惨白,全然不见初见时那粉红如脂,艳丽如霞的好颜色。到了外婆家,才知那户人家的儿子正值青壮年,却死于非命,四邻八乡闻知此事都悲恸不己。我也不再央舅舅去折桃花了。
返回时,我忍不住又隔河看了几眼桃花,只见一阵风起,无数落花飘荡在河面。一些花瓣随风横渡而来,可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捡拾花瓣,心中莫名的有些伤感,一路无语。后来读到“花自飘零,水自流” ,莫名地就想到了这个场景。
在外地求学时,见过满山遍野红如朝霞般的桃花;如今在我定居的城市,春天的绿化带中也随处可见桃花。可初见桃花时的那种喜悦和心系桃花的那种心情早已不复存在,只有印象中那幅小村山水画依旧美丽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