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母亲打了电话,结果没有人接。那一刻我心里明白,母亲肯定是又去镇子上卖苦力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父亲离开我们以后,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她老人家一个人操办。
父亲走的时候大姐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直到父亲离开的那一刻,大姐都没有见到他一面。母亲的主意,只是希望大姐的病能够早日康复。在别人眼中,母亲的做法很不让人理解,但是她还是这样做了。
她不管其他,只顾着大姐的身体健康就好。让我难忘的是大哥盖房子,当时没有人愿意给大哥说媳妇,因为家里不仅没钱,而且还有很多外债。那时的我们家就连亲戚都没有人来,我很纳闷,就问母亲:“妈,为什么没有亲戚来我们这儿?”
母亲没说话,而是在一旁偷偷的哭泣。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看到母亲难过,我很是纠结。那一刻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许是自己错了,母亲有她自己的难处。
过了一会儿母亲和我说:“儿啊,怪母亲不好,都怪母亲没有能力,因为家里穷啊。”
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关心别人来不来,我只顾着母亲高不高兴,只要她老人家开心就很好了。
大哥遇到了大嫂,可把母亲高兴坏了。但是高兴的背后又有一丝担心,房子到底哪里去呢?为了这事,母亲到处跑着周转房子的事情,但是没有人愿意给我们换宅子。那一刻母亲又难过了,还是因为穷。
不过后来在村长的帮助下,母亲终于给大哥找了一处不错的位置。那一刻大哥听到以后偷偷的找母亲说:“妈,不娶媳妇了,我不娶了。”
母亲说:“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许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经历,你不例外,我们都一样。好好对待人家,其他的我来找。”
也正是这样,大哥的宅子地势比较低,母亲就带着大哥从村子里的河里拉土。也不知怎么,那几年河里的水干涸了,没有水。大哥开着三轮车,和母亲一起一铲子一铲子的取土,在乡亲们眼里这就是现实版的“愚公移山”,但是母亲不懂,她只顾着只要取土,大哥的房子就有着落。一切都会好起来,在母亲眼里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大哥的房子终于垫起来了,那一刻家里的三轮车也坏了。大哥找到修理厂,师傅和大哥说了一句:“哥们,你这发动机都已经报废了,没必要再修了。”那一刻大哥才明白,原来三轮车真的用了不少力气,回来以后,母亲和大哥说:“毕竟也累坏了,就留在家里吧?”
是的,母亲眼里,任何东西都是有灵性的,三轮车也不例外。从那以后,家里就多了一些三轮车的零件。没过多久,下了大雨。那一刻母亲和我说:“老天爷帮忙啊,你看看你大哥的房子刚刚盖好,终于才下雨,何尝不是一种天意呢?”
那一刻我鸡皮疙瘩起来了,母亲说的确实有道理。大哥=结婚的时候,母亲一个人躲在一旁刷着碗筷,也不说话。那一刻我想母亲是开心的,也是幸福的。只是结婚那天,大哥很难过,=竟然坐在大门口哭了起来,母亲拉着我说:“你哥这些年辛苦了,一大家人全指望着他,不容易。哭吧,哭出来也许会好一些。”
就这样,从那以后大哥一直兢兢业业,我也开始读了高中。母亲为了我的学费,也是经常跑去做苦力,我和她说了很多次,但是没有用。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如果说好好的休息一番,我想她自己也不开心。但是看着她步履蹒跚的背景,我心里何尝不是一种心酸呢?
十年过去了,如今大哥也有了孩子,我的大侄子,大姐身体也恢复好了。唯独是我,一个人还是让她老人家挂念,我心里很是难过。
去年为了安慰母亲,我和她说了很多,只是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老人不是希望自己能够幸福,而是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那一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一年又一年,如今又大了一岁,母亲依然在卖着苦力,没有人懂得,也没有人愿意懂得。可是她老人家老了啊。是的,她老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