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白整日无精打采,像得了心病。之前好不容易长得彪壮些,现在又消瘦回去了,它那水晶球般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身体的毛发也一撮一撮地往下掉,它的颓废的状态让主人心疼不已,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午,汤成轩在阳台陪着汤小白晒太阳,并抚慰着汤小白,希望它赶快好起来,只要能恢复以往精神抖擞的样子,哪怕犯再过的错误也决定原谅它。汤成轩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屏幕上的名字,吃惊地愣了一下,一会才反应过来,接通了电话,他听电话的时候紧凑着眉宇,挂了电话之后,又急急地喊伊娜赶紧收拾下准备出门。
汤小白并不关心这事,这是人类之间的事情,人类的事情它参与不了,所有它没有必要操这份闲心。当汤成轩拿来汤小白每次出门用的宠物旅行箱时,汤小白知道一定是一件与它有关系的事情,它预感不是件好事,可又觉得可能是件好事。至从汤小白到了这个家,每次出门都是主人认为必要的出门才会带着它出去,要么去宠物医院给它检查身体,要么就是去宠物店给它洗澡,而这次他们好像没有这个计划,突然准备出门让汤小白特别的好奇,心头也突然有了一丝的生机,它特别的期待。每次出门时主人都将它关进旅行箱,提到轿车的后座上,汤小白呼吸一口室外的空气的机会都没有,也许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么急,出去干嘛?”伊娜正敷着面膜从卧室走了出来,汤小白第一次看到她敷面膜被吓得半死,以为哪里来的怪物,现在也习以为常了,只是它不明白伊娜已经很漂亮了,为什么在家要经常蒙上一张纸,在它眼里这就是人类的一个怪癖。
“小雪的主人——茉莉打电话过来,说小雪又离家出走了,希望我们带小白过去看看,有可能是出去找汤小白了。”汤成轩说完拍了一下汤小白的屁股让它赶紧进去,然后关上了旅行箱的门。他们在宠物医院分开之后基本没有联系过,他们差点忘记了这个女人的名字,不过存在手机的电话簿上显示着茉莉的名字,汤成轩刚才特意强调了一下,怕伊娜忘记了茉莉是谁。
“哦,天啦,这小雪看起来特别温顺,原来也这么不省心。”说着去卫生间洗脸了。
汤小白听到小雪的名字心里咯噔地激动了一下,不过它很快又平静了。小雪这次的离家出走一定是在小区里面找黑子他们去了,而不是单单为了找它。小雪跟橘猫的感情难以割舍,喜欢它身上妈妈的味道,这次肯定是偷偷跑出来找妈妈了。汤小白想,这小雪还真是聪明,是怎么溜出来的呢?自己被关了这么久,也没找到办法能逃出这个家。
今天主人肯定是带着它来找小雪的,想到今天能看到小雪和它那些朋友心里非常的高兴,感觉心头压抑多天的乌云都飘走了,眼睛里又有了光亮。
汤成轩提着装着汤小白的旅行箱在门外大厅等伊娜。汤成轩已经习惯了伊娜的墨迹,女人出门总是要在镜子前打扮半天。他放下旅行箱,点了支烟,他知道一支烟的时间根本不够伊娜收拾自己的,他蹲下身子,边抽烟边跟汤小白聊起了天,
他让烟雾从鼻孔里冒出来,舒了口气说,“小白,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吗?”
汤小白冲着他喵了一声,它摇着尾巴,表示很开心。汤成轩并不知道汤小白能听懂他和伊娜的对话,跟小白聊天,他觉得不过是自言自语,打发等待伊娜的无聊时间。对汤小白喵喵的表现,表示很惊讶。
“你的小雪妹妹又离家出走了,它的主人说一定是找你去了,看它对你多痴情。”汤成轩又吸了口香烟,口中吐出个烟圈,烟圈慢慢地升向空中,不一会就消失了。
汤小白睁大眼睛透过旅行箱的孔看着升起的烟圈,直到消失,它有些嫉妒那个烟圈,即使是短暂的时间,可它却拥有着自由,而不像自己被关在这笼子里,失去了自由。
它又想到了小雪,记得小雪生病住在宠物店的夜晚。深夜,它们隔着玻璃聊天,它给小雪讲起乡下一些有趣的事情,它们如何去调戏品质败坏的老鼠,如何结伴去田间地头抓蝴蝶,如何在小溪边用尾巴钓鱼……这些事情都是小雪无法想象的美好,它也心生羡慕,它感受到了自由的快乐。
可小雪却又那么畏惧外面的世界,它怕寒冷,它怕饥饿,它已经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离开了妈妈,它记忆以来就生活在那个四季如春的家里,它除了吃就是睡,它的身体习惯了这样地生活,它的心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像摸不着底的大海,它没有安全感,非常害怕。难道它不向往自由吗?小雪说透过玻璃窗也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精彩,所以,它这一次鼓足了勇气走了出来。而这一次的出走差点丢了它的命,病痛折磨的时候它还是觉得楼上的家好。可这一次它为什么又跑出来了呢?难道它不害怕吗?它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伊娜终于出来了,她那垂到脚踝的风衣随风散发出一股玫瑰花香,不过是夹着酒精的玫瑰花香,比起花园的玫瑰花香实在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