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便是永远 (一)

她在北疆出生,半岁多就送到了爸爸的农村老家,在那里待了三年。后来被爸妈接到了身边,以为一家人可以开心地在一起。可是爸爸因为是军人,经常不在家,妈妈呢,她的工作也忙。两人照顾她的时间很少,就连上幼儿园、小学也都是爸爸安排的通讯员来回接送。到了小学三年级,脖子上多了一把钥匙,开始和院子里的小伙伴一起上下学。上学一群孩子你打我闹,看到蜜蜂捉一把,看到水坑踩一脚。放学卸下书包追着小伙伴满楼道地疯跑,直到被她妈硬是拽回了家;周末休息约着去小河里捉小鱼,翻出家里装水果的罐头,倒掉水果就为了拿罐头瓶捞蝌蚪;在土地上随便挖一个小洞,就可以来一场精彩的玻璃球大战。更有一次,大着胆子拿竹竿捅房檐下的蚂蜂窝,结果被蛰地满头包,被她爸狠狠地揍了一顿。事后还是照旧,只不过学聪明了,捅完就地趴下。小孩子的快乐真得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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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会有快乐的时候,悲伤的时候。那年,她的爸爸转业回老家,离开的事她谁也没说。直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那天的天气,七月的新疆早晨还是有些凉,天阴沉沉的,心情也格外低落,坐在卡车的驾驶室里低着头默不作声。爸爸说了一句,“你的小伙伴来了。”抬头看见那些一起玩的小伙伴们,其中还有那个住在她家楼下的和她关系最好的他,站在卡车前,望着车里的她,只有眼里的依依不舍,直到现在也忘不了。

车缓缓地开动了,他们默默地跟在车旁,对着车上的她挥着手。她呆呆地坐在座椅上,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眉宇间凝固着伤心,平日闪光的双眼蒙胧起来,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夺眶而出,流到嘴角钻进口中,咸咸的,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疯狂奔涌。

儿时以为还会再见,长大了才知,离别,便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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