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洗秽
天在默默地熬粥,
终于到了晚宴,
它端出了新出的粥,
可是月亮绊了它一脚,
粥便洒了——
从南到北,
从高到低,
从护城河到大戏院,
从立交桥到火车站,
赤裸的地方都被泼上了粥。
粥是一样的粥,
洒落的情绪千差万别。
草木蛰伏,
预谋在春天起义;
河水安然,
自静成镜;
房檐恭谨,
俯瞰深渊不惧。
天不知道,
洒的一瞬粥便凉了,
月亮偷笑,
看天下人的笑话。
我举起了碗,
想盛点天上的粥,
白粥落在碗里,
粒粒分明,
分明在思念远方人,
远方人看不见这碗粥,
所以我愿为他们新熬一碗热粥,
在这场雪里,
不言语但热气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