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24日,在净月图书馆314室,韩小强同学以“当风儿吹过这里时故乡已很遥远”为题做了一期阅读分享。以下是韩小强同学的总结文章。
2021年11月,我在刘老师组织的一场分享会上做了大概十几分钟的分享,那次我分享的是我的家乡,我分享的题目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那时候我刚离开家乡一年多,内心的思乡情绪无从发泄,我在那一年写了很多很多的文章,关于我在三千公里外的西南之南。那一年,我慷慨激昂又饱含深情,我在分享的最后念了一首诗。在座的几位也为之落泪,在这两年以后,我和这几位落泪的朋友仍然保持着联系。
我这一生经历了很大的变革,在我小时候,我不会说汉语,没玩过手机,没走出过村子一步。
我们的村子仍然处于很古老的状态,到后来村子慢慢接受了外来事物,村庄里的人也都慢慢逃去了更发达的地区,如今那里一片荒芜。我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使我在高一时读《百年孤独》时心里却并未感到任何的陌生。
这种魔幻的事情在整个西南彝族地区都有在发生,甚至在整个世界都是,中国的自然村落的迅速消失已经成为了一件不可争的事实,而这背后跟随着消失的文化却始终值得我们关注,然而整个世界发展得异常迅速,个人的情感也在整个时代洪流里得到了无数的回应。我们开始不相信故乡的存在与价值。
因此我把自己分享题目命名为:我再也回不去了。
这种回不去的情绪在东北待了三年以后逐渐缓解,我对当初的那种诚挚的思乡情感感到了陌生,在东北的日子里,我总记不清西南长什么样子,我的记忆,尤其是那些关于原始村落的记忆开始模糊,仿佛是做了一场梦,就像是我最喜欢的作家吉狄马加在他的诗歌里所写的那样:
“金黄的口弦,不再诱惑我,
另一个自我,已经客死在他乡”
但是,吉狄马加的下一句是:
“但我还是要回去,这一决定——
不可更改,尽管我的历史和故乡的家园
已经伤痕累累,满目疮痍……
而我——又怎能不回到这里!”
这种朴素的思乡之情,对家乡人民的思念在如今看来已经很奇怪了,人们甚至会觉得这种思想是不正常的,人们可以怀念故友、怀念家人、怀念食物,但怀念家乡的土地与土地之上的人民始终不受待见。这一归属感会压迫我们对自我的释放。所以这一次,我的分享题目是:
当风儿吹过这里时故乡已很遥远。
每个人都有个属于自己内心的寄托,需要情感的支撑。在故乡,如果没有情感支撑,那离去成了必然之选,就像阿来在纪录片《文学的故乡》里说的那样“当父母在的时候,故乡才可称之为故乡。”我在听到这一句时就思考了自己与家乡的关系,即:如果父母不再,故乡还能否称之为故乡?
仍然是故乡,这片土地在某种程度上仍然是我内心深处世界的中心。如果我是一本小说,故事的一切都从这里开始。即使故事结束,这里的松针、河流、小桥和山上再无人走过的小路仍然是我的灵魂该回归的地方。
这是我想从整个人类的角度上,彝族人群的智慧可以带来的启示,尤其在当今这个归属感流失、自我逐渐凌驾于集体之上、很多东西都在重新建构的年代。
这种回归、和谐的思想质朴却有力量,从西南之南一直回荡到东北之北。
“哦不管 风会向哪个方向吹拂
握紧你手中琴和酒杯
听它在午夜叮当作响
这不是孤雁离群悲鸣
这声音来自西南之南
他孤独可是无限清醒”
以上诗句来自一个彝族歌手的歌《致我迷茫的兄弟》。
这些情感也和在座的各位共鸣了,我想,大家也能理解我的朴素的思乡情,因为这一情感是人类共通的,这也是我们与他人建立联系的桥梁,也是爱国主义萌芽的表现——回归感是爱国主义不可缺乏的一部分。
文字:韩小强
图片:马朝悦
排版:徐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