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北妖
自从抱孵鸡蛋宝宝那一天起,鸡祖母就把全身心都掏给了自己的孩子。
母爱是跨越物种的。普天之下,万物生灵,母爱原来如此相似!爱之深,情之切,无不让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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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苦再累,自己的娃都是第一位。
为了保证小鸡的安全,作为主人,我把鸡祖母和小鸡都关进鸡笼子,晚上挂在高处,以防偷嘴的老鼠。
早上天才麻麻亮,小鸡就开启了闹钟模式,唧唧啾啾闹个不停。--要不是被挂在了高处,小鸡早就“越狱”了。因为鸡笼子其实很难关住小鸡,它们可以从鸡笼眼就毫不费力地钻进钻出。鸡祖母啯啯轻柔地回应小鸡的吵闹,似乎在安慰着帮躁动的“小崽子”。
小鸡闹钟一旦开启,除了起床打开笼子,这闹钟是不会安静下来的,只会愈闹愈响亮。如果清晨的阳光都出来了,这闹钟几乎成了要人命的急促、焦躁、尖利混杂的催命聒噪声。
我不得不起床第一件事就去取下鸡笼,打开笼子,任小鸡抖擞着毛羽不齐的小翅膀、似飞非奔地四下乱窜,好像要把一夜的“牢笼”之屈悉数抖落。
唧唧啾啾的聒噪声,转换成心情舒畅的明朗、欢快的呼哨曲。
鸡祖母最后不急不慢地踱步出来,伸展翅膀,拉直鸡爪,用力抖擞,扇得地面尘土飞扬,终于可以好好伸展伸展筋骨了!
我撒下一把大米,鸡祖母啯啯啯地召唤小鸡吃早餐。
鸡祖母只顾着唤鸡宝宝吃,自己却舍不得先吃。等小鸡都吃饱了,又闹着出去野外,鸡祖母只能匆匆地啄了几口,就追在小鸡后面也出去了。
如果是我起床晚了点,小鸡一门心思只要出去“闯荡”,连吃早餐的心思都没有了,鸡祖母也只能跟着不吃就出去了。撒在地上的大米,遭遇了冷落,看起来都憋屈。
鸡祖母带着小鸡们四处扒拉,或啄嫩草,或找寻虫子。
一路总能听到鸡祖母啯-啯-的声音,它需要随时保持出声的状态,以便让高兴过头的七零八落的、四处分散的小鸡能闻声跟上自己。
无论是啄到嫩草,还是偶尔捉到一只虫子,鸡祖母都舍不得自己吃,它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宝宝,一定要鸡宝宝吃饱了,扔在一边不要了,它才偷个空隙时间捡着残渣吃了。
若是在外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鸡祖母就让小鸡躲藏在自己的翅膀羽毛下面,让自己的身躯为宝宝遮风挡雨。每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心里都会说:“这真是只傻母鸡,也不知道带着小鸡去躲雨。”也许鸡祖母有它自己的理由,小鸡太小,下雨慌乱,哪里还能四处跟着去躲雨呢。
到了黄昏,鸡祖母就带着小鸡回家了。不管主人撒不撒大米给它们吃,鸡祖母都会带着小鸡进鸡笼歇息。
每天天麻亮出门,黄昏后进笼,它们不需要高科技的手表,但它们每天的作息时间相差不会很大。
一天天地,小鸡毛羽渐丰,鸡祖母倒是从毛羽光滑的“美女”变成了干涩、毛发不整的“黄脸婆”。只有母爱依旧光鲜。
-2-
鸡祖母虽然只是一只鸡,不管带着一窝鸡宝宝有多辛苦,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鸡祖母对自己的孩子采取打是亲骂是爱的“打骂”模式。
也许鸡的世界太没“文化”了,以至于带崽都不需要复杂的“棍棒出孝子”的逻辑。
我不得不承认,被列为“禽兽”之类的鸡祖母,竟然有着遵循鸡宝宝自然天性的教育智慧!--真正不求任何回报的母爱。
因为门前屋后就是稻田和菜地,为了不让鸡祖母带着小鸡“闯祸”,我们就早上把鸡带到山上放养,天黑带回家。
早上,我照例开笼放鸡、撒米喂饱了鸡,才把它们又赶进鸡笼,带到山上。
但是吃饱了的小鸡可就不听话了,它们一身的活力是用来“闯荡江湖”的,可不是用来乖乖听话进笼子的。
鸡飞狗跳地折腾了几天,有一天一只小鸡就是要特立独行,死活不进笼子,我们就把它留下,鸡祖母也依旧是啯啯轻柔叫唤,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愤怒和慌乱。
鸡祖母和其它的小鸡被带走了,就剩下这只个性十足的小鸡在家里,离开了鸡祖母,它立刻就慌了神。
它拼命地唧-唧-大喊大叫,追寻着鸡祖母的啯啯声而去,却又根本追不上;它又四处追寻着鸡祖母往日带它们去过的地方,却也没发现鸡祖母的身影。鸡祖母的啯啯声渐行渐远,这只小鸡也放弃了四下寻找鸡祖母,回家闷闷不乐、一声不吭地呆在角落里睡觉,饭都没有胃口吃了。
就这样一天,它都不吃不喝,埋头昏睡,多可怜的小家伙!
直到傍晚鸡祖母回家了。这个被“抛弃”了一整天的可怜虫,又听见熟悉的啯啯声,它立刻伸出小脑袋张望,确定是妈妈回来了,马上飞奔过去,真是“久别重逢”的欣喜和安慰!
鸡祖母还是不慌不忙地轻柔啯啯呼唤,没有任何责罚“熊孩子”的言行。而这只可怜的小鸡,已然得到了教训,我也反思自己,不再是早上把鸡放出来喂饱了又催逼它们进笼子,而是直接带到山上再放出来喂食。
有时小鸡们耍累了,就逐个挤挨进鸡祖母的翅膀羽毛下面休息。有的小鸡还意犹未尽,不打算休息,就跳到鸡祖母的背上坐着;有的好奇又淘气,啄住鸡祖母的鸡冠不松口,甚至“挂”在鸡冠上“荡秋千”;有的看着鸡祖母圆溜溜的眼睛纳闷,就用小嘴啄了啄,鸡祖母就微闭双眼,任其捣蛋。
此时的鸡祖母,安详、宽容、爱意流淌,绝没有对小鸡的“打闹”进行“暴力”制止。
嬉闹了一番,小鸡们终于安静下来了,鸡祖母也只能稍稍休息,它还要打着精神警惕四周,时刻提防危险的出现。
鸡祖母带领小鸡队,它们最喜欢在有蚊虫的水沟里个或者岸边上“寻宝”。偶有翻到一条蚯蚓或者土狗子(蝼蛄),鸡队伍里就发出惊喜、欢乐的唧叫声;而蚯蚓或土狗子对小鸡来说,是大的猎物了,小鸡们都露出又害怕又感新奇的神情,伸着小脑袋跃跃欲试,啄了一下又退缩,鸡祖母则一边啯啯叫鼓励、一边做示范,把蚯蚓或土狗子啄得几乎动弹不得,小鸡们才敢一哄而上争抢。
有时有的小鸡自己玩得入神,不知鸡祖母已经带着小鸡队走开了,就急得慌忙唧-唧-大声尖叫,鸡祖母侧耳倾听之后,又会回来等这只掉队的小鸡。
有时远远的天空上会有老鹰不声不响地盘旋,鸡祖母甚至在人还没发现的情况下就啯啯啯急促叫唤报警,一听报警声,小鸡们立刻钻进草丛里、静止不动,直到危情解除。
有时鸡祖母竟然潇洒地带领小鸡队从山坡上滑翔下来,飞过我的头顶,降落在草棚上,我才知道有一瞬间我以为是飞鸟的飞行物就是我养的鸡。
在终日“游荡”的野外生活中,鸡祖母也终日是言传身教,未有半点打骂,而小鸡也学得很快,两个月左右,小鸡就要独立生活了。尽管小鸡永远当自己是小鸡而不愿意离开鸡祖母的庇护,但是鸡祖母还是又要去下蛋了,新的鸡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