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生命
每天穿行在小区,变换在不同的上班路上,来体会小区不同角落的风情。
下楼出车库的小路正对的是一个精致的小院,门口两侧,有序对称的栽种了菊花和鸡冠花,深秋的鸡冠花,干枯的只留紫红的花冠,依然魅力不减。几丛黄色的金丝菊花,半枯的叶片簇拥着繁密的花朵,醉卧在篱笆旁,借秋风的摇摆飒飒而立,做出宁可枝头抱香死的气节。花下主人家栽种的蒲公英,铺展的圆盘状的,还有娇艳的花朵开放,同时在旁边的几簇蒲公英上有散完种子的花颈,挺立的茎秆上顶着圆球状花萼。我疾步穿越小院前的草地,快到脚边的斑鸠鸟轻轻起飞,停留在旁边的柿子树上,突兀的枝头还挂着熟透的柿子,没有一片柿子叶,在张开的树冠上艺术的点缀。不远处硕大的银杏树,金黄的银杏树是深秋的皇后,满树金黄繁密的树叶恰似华贵的晚礼服,在晚秋里起舞,她是深秋宴会的主角。地上撒满金黄的落叶,飘舞的落叶在头顶飞旋,,抬眼,恰似绝美的摇钱树巍然挺立。正欲前行,我的脚被啥抱住住,回头看它,一只刚会跑跳的小萌狗跟来,每天从这里经过,它把我当成老朋友了,摇动尾巴跳跃追上我,前抓抱住我的小腿,调皮又可爱。我轻声呼唤它,这时主人,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呵斥它,小狗吱吱惨叫着回到小院去了,没有规矩会去接受训话了。
转过楼头,我快速走在健步道上,硕大的法桐叶落满了路旁和树下的草丛里,物业人员早上收集了大包的树叶还没来的及运走,几个大包裹是用旧床单包裹的。树上黄绿的五角桐叶没看出丝毫的稀疏,秋风吹过哗哗的飘落。一个小男孩,捡了一片大大的叶子,足以遮住整张脸,看见我,羞赧地用叶子遮住了红扑扑的脸,跟在奶奶身后去上幼儿园。我故意踩在树叶上,享受脚下吱嘎的的响声,可以踩出钢琴曲《冬天的故事》的节奏,心里很美。
一会儿穿过小区来到校园,上班的地方。照例按过指纹后,来到校园花园旁,排队入校的孩子们,沿着规定的实线回来了,一个两眼黑的有光的小男孩,深鞠一躬“老师好!”。我赶紧驻足回礼,“你好!”。校园里玉兰花树下落满了展开的花种子,踩过的花种油油的一片。两座教学楼之间的花园里,金边的太阳花迎风飘展,夹杂其中的还有晚秋的月季花牡丹,深红的花朵绽开,层层包裹的花瓣,最外一层的花瓣干缩成硬硬的铠甲。一朵朵铿锵玫瑰点缀的长长的冬青绿花带庄重美艳,色调高贵典雅。一只咖色的螳螂跳在我白色大衣角上,调皮的停留在我身上。我顺手捏住它的长长的颈,拿在手上。“姐,做核酸了!”办公室门口大厅里,这个仅比我闺女大一岁的小美女同事,招呼我。扫了健康码,递给我一只红色的试剂管,“你第一个!”浅笑嫣然,“你到校真早。”大白给擦过嗓子眼,我赶紧进办公室。手里还有一个贵客,这只调皮的螳螂。记得去年,我家院子里一只冻僵的螳螂被我请进我家屋里的茶花树上,居然活到春节。这个小调皮,我把它轻轻放在办公桌的插花,一枝浅紫的菊花上,是我前几天在小区路上捡的,看它开的正艳,捡来插在桌子上吃过零食的塑料瓶里,居然能傲然开放。插花小,空间太有限,小调皮一下就跳离了我给它设定的领地。在我的键盘上昂首挺立,两把大刀抱在胸前,还灵巧的转动两只闪着黄光的复眼,是挑衅还是谈判。我想,让它回归它的家园吧,这里太小,不是它施展的空间。我慢慢地用手心托住它,放回门口的花园里。很快地,它跳跃在花园里的太阳花丛中,动作轻盈妩媚。我撇它一眼,环视四周没有小萌娃们看见,怕有一样调皮的他们来骚扰它,转身进屋。
再次进办公室,我,愕然。一个小萌娃在门后,躺在地上,双脚登在墙角,俩手在空中摇摆。刚才着急安置那个小贵客,没发现这个小朋友。站在他跟前,现在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俩。我愣在他的跟前,有些不知所措。犹豫弹指间,我心头一亮,“孩子,帮我个忙,把笤帚递给我,好吗?”。他侧脸看我着我,我微笑的伸出手,他兴奋的一个翻滚起来,把墙角的笤帚拿来递给我。顺势,我摸着他的头,轻轻地问:“同学们都在教室,你怎么在这里呢?”“老师让我来的。”我明白了,是他在班里不守规矩,老师让他来办公室罚站,他选择了躺下,习惯性的。他黑黑的脖子几乎看不见皮肤,校服脏兮兮的,脚上的鞋子也许久没清洗了吧。我想,这年头还有我们小时候的孩子的样子,不讲卫生的背后或许有着特殊的家庭背景。“老师!老师!我姑姑家也有电脑!”他两眼黑黑地闪着亮光。“老师,以前我也玩电脑!”没等我开口,他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表达好多想说的东西。“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班主任老师冲进来,他立刻捂起脸来哭,并从手指缝里露出左眼观察周围,显然在装哭。“跟我来!”班主任老师呵斥道。办公室又只剩了我自己。回过神来的我反思刚才观察他的细节,这一定是一个在家放任不被重视的孩子,一个在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家庭中绽放生命的天使。
“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每个生命的绽放,都是一首绵长播放的歌。摇摇晃晃走过的,都是无法重回的时光。惟愿时光不慌不忙,容我以素心悦来日方长。挥毫晕染的成长路上,要有衣襟带花的从容,亦盼岁月风平的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