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丨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是值得等待的

  前一段时间跟朋友一块到花鸟市场闲逛,买了一盆绿萝、一盆铜钱草,捉了三条金鱼回去。还没到家,金鱼已先死了一条,仔细观看,原来是他们在逮鱼的时候把鱼的鳞弄破了几片。回到家中,将剩余的两条小鱼小心翼翼地放进鱼缸里,看它们在水中欢快地游着。鱼缸底部虽铺了一些蓝色的粗砂,但鱼在水中游着,仍然觉得十分的寥落。

  自己突然异想天开:将铜钱草从盆中移出,用自来水冲掉根茎上的旧泥,放在了鱼缸里。铜钱草碧绿的小圆叶在鱼缸上面随风摇曳,鱼儿在铜钱草的根须间怡然自得。谁成想,早晨出门的时候鱼还在水中游得很欢快,却没想到中午回家的时候却已经奄奄一息,沉在鱼缸底部,一动不动。两条金鱼没两天就先后“晏驾”而去,让我心中难过许久。将金鱼从水中捞出,埋在了楼下隔壁老人种的石榴树旁。

  将鱼缸里的水重新换了,才发现水中的铜钱草也枯了好几株。记得买花时花匠曾经告诉我铜钱草可以水培,难道是我的方法不对?我少有伺弄花草的经验,一时间竟然找不到鱼死草枯的缘由,心里不免焦躁。再看另一盆绿萝,有好几片叶子也奄奄一息,整株绿萝也无精打采。给绿萝拍了照发给朋友,朋友说,刚买回的花草一定要将里面的旧土换掉,因为花鸟市场上卖的花草,盆中的泥土营养稀薄,需要更换才能长得更好。我想该不会是没有换土的原因吧。

  记得小时候老家移树,总要将树根旁的老土一起移走,这样更容易让树成活,奈何买回来的绿植却需要换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记得柳宗元《种树郭橐驼传》中郭橐驼谈论移树之法:“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平,其土欲故,其筑欲密。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一直以为凡是绿植移徙必要用老土覆其周围。后来才发现现实并不是这样,因为自己忘了文中的另一句话:“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

  一个雨后的傍晚,我带着那盆绿萝和铲土的工具,在楼下找了一片土质松软的地方,将绿萝从盆中移出。拆开其盘根错节的根须,才发现原来花盆里的并不是泥土,而是木工作坊里刨下的锯末,无怪乎塑料花盆中装了满满一盆土和花,却还如此轻便。将锯末从绿萝根下弄干净,破坏了不少根须。隔壁老人过来看我给绿萝换土,告诉我说,要把原来的老土除净,重新换上新土,换土的时候最好在底层铺上一层薄薄的肥料,然后勤浇水,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芽生发。

  我按照他的指点,回到楼上,将绿萝分成了四盆,分装在不同的容器中,从此每天下班回家,总要到客厅、到卧室看看它们生长的情况。刚好妹妹放假回家,送她一盆,自养三盆。没想到没过半月,绿萝就在三个盆中蹭蹭生长,似乎每天都有新芽生出,每天都有新叶舒展。有一天早晨起来,突然发现,过了一夜的绿萝竟然愈发青翠,每一片绿绿的叶子上面都含着一滴水珠,娇叶含羞,煞是喜人,让人心生出无限的爱恋。

  前几天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店中吃饭,发现店里的冷饮柜上面也放着一株绿萝,绿意葱茏,绿萝是经过店主修剪的,旁枝剪掉,扦插在其他容器内,只留一枝肆意生长,现如今那一枝得到特爱的绿萝,蜿蜿蜒蜒地长了四五米长,店主也是心思乖巧的人,在白墙之上钉了许多铁钩,用铁钩托住绿萝的那一枝,在墙上盘旋,竟无意中成了店中一景。

  家里的绿萝长得也是越来越好,不到一个月,每一个花盆都被新芽覆盖,郁郁葱葱,很是喜人。可是鱼缸里水培的铜钱草却烂掉了许多,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株,其实铜钱草是越少看起来越有意味,但是我还是怕剩下的这几株也烂了。于是效仿绿萝,寻来旧盆,将铜钱草从水中移出,在楼下挖了些雨后的鲜土,依旧将铜钱草放回了原来的盆中,可是绿萝越长越好,铜钱草却已经全部枯死,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花盆在茶几上呜咽。

  每天给绿萝浇水的时候,依然会给顺便给铜钱草也浇一点,心中仍然期盼着它能够起死回生。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过去了一个多月,前天傍晚吃完饭,一个人在屋中踱步,突然发现早已毫无生气的盆中突然发出了一枝新芽,铜钱草竟然活了过来,这一发现让我惊喜万分。没过几天,铜钱草小小的圆叶蹭蹭地往外冒,刚开始有米粒大小,后来有黄豆大小,现在已像铜钱一样大了。我每天都会去留意哪里钻出了“米粒”,哪里又长成了“铜钱”,只要细心照料,铜钱草真是一天一个样。

  铜钱草凋光了所有的叶子,枯萎了所有的根茎,却在泥土中重新获得了生命,想起来真是奇迹。看来只要有希望在,生命的意义就不会失去,心中暗自庆幸当初没有一时冲动将铜钱草扔掉。突然觉得这一个月的期盼是那么的值得,原来所有的美好都是值得等待的。

  其实,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当你对一件事情彻底绝望的时候,不要着急,等一等,再等一等。把蜕变交给时间,将希望托付给未来,我相信终有一天,那些令你早已失望的事情,终究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因为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是值得等待的。

——2016年7月22日,晚,屋中闷热,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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