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越此时心中早已是混沌一片,只软软糯糯地应着,可望着他原本因为受伤而有些苍白的脸庞,现在却微微浮现让人心悸的深沉。
慕容越心中一颤,竟浮现了几丝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心痛。那张俊美英朗的脸现在却是被疑惑和痛苦所代替,那双眼睛,就这么沉沉湛湛地望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唯一的爱人。
“放开我!”现在又来做什么假深情?明明那么爱着另一个女人,现在又和自己肌肤相贴。慕容越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白天那一大片的铺天盖地的鸢尾花。她像是赌气一般想从上官睿禾的怀中挣脱出来。
上官睿禾立即放松了禁锢,他不想她收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可一想到她的身份,胸中那股焦躁、压抑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屋外寒雪初溶,上官睿禾原本被挑起的炽热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浇灭了大半,脸色也逐渐恢复平静。他将慕容越从水中托起,迷蒙的水汽中,那个锁骨深处醒目的印记还是不断地冲击着上官睿禾。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她就是她,那个死而复生的她。这个最近将他折磨得心绪难宁的女人,其实就是那个已经折磨了他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女人。他只想现在就将她扣进怀里问她是否还记得一丁点的他?问她是否还记得,那段令他魂萦梦牵的爱情?她是否还记得那个令他悔恨一生的失去她的夜晚......
可清醒的理智又告诉他,必须再等,再查,再忍,因为一想到月儿因他而死,心里就被悲痛和自责所充满,怎么忍心,再将真相告诉她。
怀着这股复杂的心情,他又看了她一会,竟连自己身上半褪都湿的衣衫都不顾了。可慕容越一出浴,就将自己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看见上官睿禾这样盯着自己看,纵使自己定力再好也不觉得红了脸。
“你干什么?”慕容越全身微微一绷,没好气地说到。
“看你。”原本清冷的嗓音中,居然带着隐隐的柔和。
“你......”慕容越突然被难言的酸楚所包围,“我又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明明有过约定,只是互相辅佐,各取所需罢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直过线呢?”此时的慕容越再也忍不住,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和伤感化做眼泪即将宣泄出来,她知道,从一见到他的那一瞬起,他的冷冽,他的深沉,他令人心疼的隐忍就把她深深吸引住了,只不过是自己特殊的遭遇让自己渐渐封闭住了自己的心。
上官睿禾静静地看她半晌,突然将她一把拉进怀里,抱住了,慕容越的脸紧贴在他的胸口,眼泪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伸手想要推他,却根本推不开。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住,带着某种诱人沉沦的蛊惑。
慕容越心里更难受了:“你混蛋!”
“我混蛋。”他轻声哄道。
“你放开我!”
话音刚落,他的呼吸骤然逼近,低头吻了下来。
慕容越全身都僵住了,也忘了挣扎。只能感觉到他的双臂在她腰上收得更紧,而他的唇舌,却比之前那一吻更热烈更凶狠地吻着她。他嘴里有微凉的薄荷气息,舌头长驱直入,追逐着、挑逗着、纠缠着。
慕容越全身都开始微微颤抖,不像上一次的浑浑噩噩,他的轮廓是如此清晰而靠近,她的感觉是这样敏感而强烈。她看着他微阖的眼眸,感觉到他的手隔着衣物轻轻摩挲着她的腰。明明只是一个拥吻,两人却好像已经交缠成一体。他的气息瞬间侵占了她每一寸发肤,令她根本就无法抗拒。
他怎么可能不爱她?他对她用的情比任何人都要深,所以才如此想要得到她。
原本被强行熄灭的激情如此容易被再次点燃。浴室里再次升温,窗外寒风凌厉,屋内,一室旖旎。
早阳已微微透入,照醒华贵的镂空沉木床之上的可儿人。慕容越睁开眼,虽然浑身都是昨晚云雨过后的酸痛但还是努力撑起身子,身旁早已没有了上官睿禾的踪影。
“素心!”慕容越有些担心,不知道素心被打晕后怎么样了。
“王妃请梳妆。”接着鱼贯而出的婢女着实让慕容越吃了一惊,为首的一位看起来十分端庄大方的婢女走进屏风里对慕容越说:“王妃,王爷吩咐过奴婢,说您今日要与王爷一起面见圣上,还让奴婢帮您梳妆,您请吧。”说完,为首婢女就将慕容越扶下了床,瞬间就有好几个婢女有条不紊地开始为慕容越进行梳妆打扮。
“素心呢?”慕容越强忍着不适,皱着眉头说,“我平素里不喜欢太多人,只叫素心来帮我梳妆就行了。”
“王爷交代了素心姑娘别的事,王妃不用担心。况且今天您的妆容不是素心姑娘做得来的,还是我们来比较好。”
“今天我面圣,还是不要太锋芒毕露的好,不然只会给王爷添麻烦。”慕容越意有所指,哪想到这婢女却说:“那我们可不敢擅自度定,这是王爷吩咐的,要将王妃您的面貌全部遮去,就像换脸一样呢!”
慕容越越发疑惑,索性不再想了,这入宫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官场如海,谋权谋仕,自己纵然是逃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