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韶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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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年龄使然,近段时间的朋友圈,充满了“怀旧”情愫:怀念回不去的童年、怀念曾经的母校、怀念逝去的芳华……2018年的第一场雪,又激起了无数大人孩子的情趣。昨天周末,有雪又有闲,我俩再次开启了“说走就走”的韶山一日游!

走得有多匆忙呢?走到楼下看到下雪,当即决定去韶山:没有拿包包,没有戴手套,甚至老公的脚上还是一双皮单鞋,口袋里只有区区一百几十块钱!到义翔小区楼下喝碗羊肉汤,随即跳上通往天坛的公交车。本想叫个朋友一起去,又怕互相扯后腿,就索性自己去吧!

大雪纷飞,连坐公交的人也特别少——过了酒厂,车上便只剩我们两个,司机师傅也开玩笑说是给我俩开了专车。到天坛终点站下了车,顺着南闫公路一路向韶山进军。大雪纷飞,道路上冰雪交相覆盖,增加了行走的难度。一路上除了我俩,极少有行人和车辆通过。对于这趟出行,我们抱着走哪儿是哪儿的心态,不赶路程只看风景。走着走着,偶遇几位同去韶山的游伴,还有几辆汽车开过——原来不是孤军奋战。

11:32,赶到韶山大门口。早有人在门口坡道上滑着雪,停车场上也有几辆车。看到稀稀落落的脚印,知道前方有人开路,我们决定走小路上山。林场办公楼前的坡道是个急转弯,此时又有几个“大孩子”在滑雪。以往走到这里都会气喘吁吁,今天有了前面的热身,走起来反倒轻松一些。

在空旷的山谷里,看不见一个行人,我们还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散乱的脚印告诉我们,前方有行人,我们的心里踏实不少。开始上台阶了!路越来越难走,多亏了前方留下的脚印,让我们知道了雪到底有多深,不再贸然下脚踩空。终于在一处山间平地上,见到五位年轻人靠在树上休息——一群勇敢的开路先锋!互相搭个讪,风雪中相遇实属不易。

趁着年轻人在休息,我俩继续前行。台阶上的雪堆得满满的,幸亏是一条熟悉的路,可以顺着隐隐约约的台阶试探着攀登。这时才想起,如果带根手杖探探路多好!一棵粗大的刺槐远远地横卧在路上,坐上去轧一轧,感觉又回到了童年。此刻早忘记寒冷,浑身冒着汗。解开羽绒服拉链,卸掉帽子,就这样满脸通红地登上了风岭,耳边飘来空灵的梵语歌。虽然只有简短重复的几句词,但足以瞬间净化我们的心灵。每次到韶山,听到这熟悉的旋律,心中杂念一扫而光。

本来打算只到达风岭就下山,但越走兴致越高,于是继续向着云门寺攀登。上面的路相对平坦,在松林间起起落落。只是雪似乎更厚了,昨天行人走过的脚印,已被今天的大雪覆盖。一处空地上,我禁不住躺下去躺下去,去亲密接触这无比纯洁的冬之使者,任凭雪花落进我的胸怀。路旁看到一棵矮矮的树杈,我俩各自爬上去,找找童年的感觉。路边的小石桌上积了厚厚的白雪,悄悄地许个愿望画个心吧!这样走走停停,后面的几位年轻人也赶了上来。

云门寺近在咫尺了!老公说趁雪地干净,咱抄个近路上去。陡峭的小土坡,距离倒是近了许多,可到半路突然抓不住,脚下还打滑往下溜!赶紧呼唤后面几位“此路不通”!进退两难,只好有什么抓什么,管它是树枝、草根、石头还是垃圾,总之别再滑下去……脏了我的手,累坏了小心脏,终于看到金碧辉煌的云门寺!雪下得更大,迷了我的双眼。奇怪,不论寺前平地上,还是房顶上,居然没有雪!呼啸而过的寒风告诉我,雪花已被它扫落……

站在云门寺前回望,大雪弥漫的山林,看不见来时的路。苍茫云海间,几只乌鸦正在归巢。几位绕道而行的年轻人也来到云门寺,说说笑笑准备下山。可是我俩却不知哪来的力量,决定继续向西北行进,去看一看雪中的“韶峰叠翠”。

通往韶峰叠翠的路,我们秋天刚刚走过,不算危险。只是没有同伴,我们要格外小心。路上见到串串动物的爪印,可惜没见到这些精灵。此刻山上只有我们两位“游客”,可以放肆地喊一喊,释放一下久居闹市的压力;或者躺在雪地上打个滚,绝对不用担心弄脏衣服。只是这雪太厚太厚,“踏雪”变成了“蹚雪”,我们的裤脚上全是雪,且结了冰,每走一步都更费力气。

仰韶亭到了!此刻雪更大,风更紧。通往仰韶亭的这几个台阶,积雪足有一尺多深。缓慢而小心地走进亭子,脱掉靴子腾出里面的雪,两只手已冻得失去知觉。刺骨的冷,但风景也是这边独好!山林尽头,西北瞭望,群山跌宕起伏,风雪弥漫,真的就是一幅水墨丹青的巨幅画卷!再向西俯瞰,层层梯田变成了卷卷画轴。南边的大山应该属于坡头乡吧,秋天里的漫山红叶惹得多少游人醉!对面不远处的“老虎嘴”(我也是最近才听说那几块儿突兀的岩石叫老虎嘴),此刻也蒙上了厚厚的面纱。今天,我是决计不敢再上老虎嘴,单是灌木丛中的山路,已令我望而却步;而悬崖边的岩石路,风雪中更令人胆战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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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拍了几张照片,我的手不再觉得冷,而变得生疼生疼。赶紧回去!再停一会儿我怕冻僵在这里。山顶的风雪呼啸而过,裹紧了衣服和围巾,脊背还是冷飕飕的。刚刚踏过的足迹,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新雪花。深一脚浅一脚,扭捏得腰胯酸痛。蹚着走着,靴子里面的雪在脚底融化,此刻也唯有双脚不知道寒冷。

再次气喘吁吁地在雪窝里挣扎,老公在前面蹚出一串脚印,让我顺着往前走。远远地看到云门寺,风也小了很多,有心情拍个照片了!原来风雪中的蒿草也可以这么美!还有狗尾草,如此坚强不屈,原来是在等待这场暴风雪的洗礼。路边几棵树上的小雪球,毛绒绒的,镜头下就像一群玩具小狗狗。回到云门寺,我的心才彻底放下。这次不敢再去抄近路,乖乖地走大路下去吧!可是这雪,来时刚没过脚踝,现在却分明淹没了我的小腿,又是大风使的坏!

云门寺下,隐约可见行人。走近一看,原来是曾经的老邻居!他们几个一高的同行,是午后过来爬山的。再往下走,又遇到几位登山者。路遇来时许愿的小石桌,上面画的心早被大雪覆盖。路上的雪也更厚了,每一步都在蹚着走。待到风岭,又开始讨论该走哪条路。此时已是下午三点,为争取早点下山回家,决定还走小路。其实大路斜坡多,坡度大,路途遥远,走起来未必省力。

路上再次遇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见我们此刻已经下山,言语中充满了赞叹。殊不知,我们到达的远不止风岭!山林间忽然听到一曲优美的“我爱你,塞北的雪——”,这是我们中学时代的流行歌曲啊!原来是位男子在路上一展歌喉,老公说是九零级音乐班的校友。再往下走,又见到几位熟人,还有我们天池的美女老乡,停下攀谈几句。临到山脚,见到一行人拿着鲜艳的扇子和彩带,在山路上舞动着,于是在这白雪覆盖的韶山深处,又出现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我们不敢逗留,赶紧继续下山。路上的雪不厚,可是硬硬的,容易打滑,变得更难走。因为担心摔倒,而战战兢兢走着每一步,导致我的腿更疼了。到达山门,许多人拿着简易的纸板、蛇皮袋和木板,大呼小叫着在陡坡上滑雪。惊险刺激的同时,危险也在悄悄伴随。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边行走,一位滑雪的男子,却翻着跟头到我们下方去了!这一滑,让原本难行的坡道更加不可逾越,许多车辆停在下边马路上。

归途中,又见许多车辆前来,还有几位骑自行车的游客,我俩不由得赞叹他们的车技。赶上了末班车,才终于把心装回肚子里。老公的皮鞋已经湿透,此刻双脚发冷,而我只知道腿疼。

回到县城,看着街道上被汽车碾压得脏兮兮的雪,再无兴致欣赏。回到家里,我们的腿脚,好半天才恢复知觉,裤脚、袜子早已湿透,唯有这两双鞋,变得纤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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