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我来到公司,从加班的阴霾里闷闷地打开电脑。右下角的输入法跳出今日热词——“空心病”。这是北大的精神科博士提出来的新词,指的大概是一类在生活中情绪低落、兴趣减退、快感缺乏的人。想想最近总是打不起精神的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我想到了钱妞,如果我的社交所及之处能找到一个人足以诠释“空心病”的所有反义,那一定就是她了。
我跟钱妞的相遇是个有趣的意外。那时候我正处于心烦意乱的时期,于是请了年假去旅游。从小岛上回来之后,我要从码头搭车到市区去。这里停着一排早已在等待的的士,因为这样的垄断得以漫天要价。但十几公里的路程,车总归是要搭的。于是我以250台币的价格,被塞进了一辆小黄里,这里的人是这么称呼他们的的士的。小黄的后座除了我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她们各抱着一个鼓鼓当当的双肩包,这让本就不宽裕的空间显得更加勉强。我蜷缩着,尽量让自己不太占位置。车开了,流动的空气稍稍冲淡了拥挤带来的不适。
坐我旁边的女生剪着一头充满设计感的短发,显得很酷。这会儿,她正跟边上的朋友聊得火热。她说得眉飞色舞,本无心窃听的我也不自觉拉长了耳朵。原来她们俩是自由潜水爱好者,这次旅游也带了装备。他们在这里约上了当地的自由潜水团体,刚结束一场畅快淋漓的深潜,过几天要到另一片海域去夜潜。我和那个酷酷的女生在同一个地方下车,绕过几条小路之后,意外地发现,我们竟然租住在同一个民宿里。
湾湾的夏天十分闷热,我到楼下的夜市买了汽水和卤料,回到民宿的客厅准备在空调里享用美食。“看起来很棒哦!”那个酷酷的女生说着坐到了我边上。“一起吃吧”,我递给她一瓶汽水。“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拿起了边上的筷子。就这样,我认识了钱妞。
“我是个包包设计师”,钱妞说。这并不让人意外,她的身上的确有这样的气质。钱妞告诉我,从小她就梦想成为一名设计师,“从小我就喜欢包包,画画的时候只有我会认真画人物手里头拿的包。”较为宽裕的家庭条件,让钱妞得以在大学时出国深造。为了上英国最好的设计学校,一向没有什么语言天赋的钱妞愣是抱着各种补习材料啃了大半年,最终以不用上语言班的成绩成功进入了她梦想中的大学。
“好像每个人都应该经历些什么挫折吧”,钱妞这么说。就在她刚完成大学第一年的学业之时,父亲因嗜赌成性锒铛入狱。突然家道中落,她能从家里得到的,只有母亲勉强还能支付得起的学费。“读设计还是很花钱的”,于是钱妞开始同时打三份工,为了凑足生活费和设计所要用的皮料采买费用。
“说到买皮料,那就有很多故事可以讲了”,钱妞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卤料缓了缓,然后开始说起那些故事来。“读书的时候,我们都会要求有作品,所以皮料是必须的。通常同学们都会通过网络或者打电话,根据SAMPLE跟皮料工厂定皮料。但是我总是不放心,就会租车自己去皮料工厂。看到的不算嘛,还是要亲手摸到每一块皮料,才会真的感受到它的厚度、色彩、质感等等……”,钱妞说这些话的时候就连身边的我都被这股热爱感染。
“后来不是穷了吗?租不起车了。我就会攒一两个礼拜的生活费,坐火车去买皮料。但工厂一般都比较偏,我就会试着看能不能拦到顺风车。拦得到的时候,就有钱晚上可以住在青旅。要是拦不到,我就用住宿的钱打车去工厂,然后在火车站呆一个晚上。不过也挺好的啦,因为每次都是亲自去工厂,久而久之他们都认识我了,有时候工厂里的一些边角料就会低价卖给我甚至是送给我哦!”“为什么要在那里过夜?”我问她。“因为英国这些工厂都很早关门,五点多就关了。我太喜欢这些皮料了,每张皮料的特质都不一样,我一边选,一边想着能把它们做成什么样子。看着看着,越看越开心,但也因为这样,就看得很慢。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穷啦,没有办法把所有喜欢的皮料都买下来。”钱妞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即使没有了宽裕的环境,对于设计的爱依旧支撑着钱妞,迈着舞一般的步伐跨过一次又一次大大小小的磨砺。
毕业之后,钱妞以前三的成绩进到了一家当地的设计公司,三年之后她就在当地开了自己的工作室。我想这一切都不足为奇,如果你能有机会跟她聊上几句,就会明白,这些所谓的成就,只是对她于生活的热情而言一点点不值一提的回报,而生活本身对于她的乐趣,以及对天赋的驾轻就熟,才是最棒的礼物。
“我在车上不小心听到你说你来这里潜水,这又有什么故事吗?”我灌了口汽水好奇地打听。“大概是我的工作室成立了一年的时候吧。那时候工作室的规模慢慢扩大,业务方面也开始稳定了下来。我很开心自己能把这件事做到如此,但这是我本身擅长而且有兴趣的事啊。”“哦?”我对接下来的部分很是期待。“所以我就想,有什么是我可以挑战的事情。
然后我就想到了潜水。因为我很喜欢游泳嘛,觉得或许可以做得更多一些。所以我就花了一些时间,考到了潜水证。然后我会到很多地方去出差,找皮料之类的。我就带上装备,跟当地的自由潜水团体联系,留出一点时间来,走到哪潜到哪啦~”“好酷啊!”我忍不住感叹。
“有天赋的事情可以好好钻研嘛,不过到了时机,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可以捡起来把它做好啊!”钱妞说的话像一剂强心针,打在我这样在年岁的反复中对生活失去该有的热情,在日夜的更替里忘了本该变得更好的人身上。
就如同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曾写下的:“每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我所遇到的钱妞并不独特,甚至在大众的视角里就活着钱妞这样的人。记得有一回我打开电视,节目里一个记者正在采访一名女排运动员,记者问她:“你觉得哪场比赛表现会最好呢?”那个运动员大手一挥,自信地说:“下一场最好!”之后我才知道,这个充满了热血的运动员就是前女排世界冠军赵蕊蕊。
赵蕊蕊出身在排球世家,似乎从一出生开始,血液里就流淌着对排球的热爱。父母的耳濡目染,身高的优势,这些天赋更是让她与排球结下了难解之缘。而真正让她成为冠军的,是长年累月,一次次的训练,是每一回狠狠跌倒之后再重新站起的毅力。每一次的磨砺,都是对天赋最好的报答。
而功成名就正式退役的赵蕊蕊,更是做出了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事。她开始投身于写作事业,成为了一名作家,这是赵蕊蕊埋在心底从儿时开始的梦想。她的第一部作品《彩羽侠》,一举拿下了第四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最佳长篇科幻小说银奖。正是因为于天赋之上的了解和努力,朝着目标的每一步追逐,对于所谓“不可能”每一个超越和突破,才成就了这样一个得意叱咤球场又能奋笔疾书的赵蕊蕊。
最近,马自达联手赵蕊蕊拍摄了一支形象片,片中的赵蕊蕊从国家排球副攻手到作家,一直勇于打破既有模式、不怕从头开始。而马自达也和她一样,秉持着这种精神,将自己塑造成善于驾驭技艺、并给予驾乘者无限灵感的艺术家,不断实现技术突破和推陈出新的产品,不愧为汽车行业价值风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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