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亦步亦趋,不急不缓,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而来,蛰伏了一冬的灰暗和寂寥慢慢褪去。看树越发绿起来,小草和各种不知名的野菜都破土而出,灰黄的土地着上了颜色;各型各色的花争相绽放着,空气中弥漫着或浓或淡的花香;柳枝低垂,随风摇曳,似着汉服的少妇风姿绰约,柳絮也急不可待的飘起来;喜鹊也活泛起来,在枝头飞来飞去,欢快地唱着春之歌。春,是彩色的,是热闹的,是充满生机活力的,是寄予浪漫遐想的,古往今来不仅是文人墨客最钟情的,也是我们凡夫俗子最喜欢的季节。
朋友圈里,也是暖意融融,春意盎然。荷风拍的千年梨园,唯美、古朴、厚重,充满历史感。今天又看到一篇文章《砀山梨花》,不禁又想到了那个不知是否还存在的梨树林。
对梨树林的记忆还停留在学龄前,没有春发夏长,只有秋收的忙碌和收获的喜悦。一直以家乡的大鸭梨为傲,记忆中的梨,皮细腻且薄,肉质细嫩,水大而甜,离开家乡后就很少吃到这样的梨子了。市场上多是一种皮质粗糙,个头偏大,肉质也粗瘌瘌的酥梨。一方水土,一方物种,一方人。
梨树林在村子的最南面,有两片,中间隔条土路。以鸭梨为主,零星点缀着饽饽梨、苹果梨、杜梨,还有鸭梨广等等。那时还是合作社,梨树林是村民的共同财产,人们在那里一起劳动,一起采摘。秋天是梨树林最热闹的季节,棵棵梨树硕果累累,采摘时,随便吃,那是最快乐的时刻。记得一次,母亲带着我一起去摘梨,同时带孩子去的很多,大人们忙着摘梨,我们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在梨树林委屈面的路上玩,被太阳亲吻过的沙土是我们的乐园。那时天气还很暖和,各种虫子很活跃,不知怎么,正坐在土里玩的我,腿上爬了两只大毛毛虫,吓得扯着嗓子没命地哭,小伙伴赶紧跑进梨树林找母亲,母亲也不敢用手拿,找根树枝把虫子拨拉下去,然后踩死了,至今想起那肉乎乎的毛毛虫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农村包产到户,那片梨树林被几家承包了,再也不是谁想摘梨就可以摘了。我家邻居就是承包者之一,他家有一个和我同龄的孩子,我经常在他家玩。那时,人们的生活还不是很富裕,处于温饱水平,过日子都很仔细。一些坏了的梨,也舍不得扔到,那时如果长在树上的梨整个坏掉,全部变成黑乎乎的颜色时,人们把那梨叫罐梨,就吸着吃掉,似乎是天赐的美味。他家把那些坏梨都捡回来,削削,蒸熟,然后切成薄片,晒干,这样能保存很长时间。梨干,很甜,很有嚼头,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是一种稀有的零食,让人回味无穷,念念不忘。
《砀山梨花》中讲到,梨园里要有授粉树,梨树的花朵是两性花,既有雌蕊,又有雄蕊,如果授粉树少了,就需要人工授粉,那工作量肯定是很大的。还说,梨花的花蕊是苦的,蜜蜂都不靠近。一直以为所有的花蕊都是甜的,没想到对心心念念的梨花却有这么多未曾了解的,只知道梨作为最大众、价格低廉的水果,清肺润喉止咳。“而梨花在短暂的花期,把苦深埋在'内心',将最美的一面展示给人们。”我们往往只注重表象的繁华,看花色,闻花香,品花果,却忽略成长过程的无奈、艰辛和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