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西游【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三藏最近越来越郁郁寡欢,连最初的耍嘴玩小聪明都消失不见了,他自己觉得变得成熟了不少,可这成熟的代价就是失去最原始的快乐吗?

三藏昨晚又做梦了,那个叫金蝉子的和尚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梦里了,这次那个和尚并没有和他人谈一些自己的观点或是独到的见解。三藏有种感觉,这一次,或许是那个和尚最后一次出现了。

“那孙悟空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佛祖您要这样惩罚他?是因为天庭把西天许诺给您了吗?还是天庭松口让您在人间传播教义?”金蝉子目不斜视地看着如来。

“放肆,这是你该说的吗?这是你该对我的态度吗?这里我说了算,你以为你是我最看好的弟子就可以三番五次忤逆我?你太自以为是了,其实这次收拾这猴子也是在为你提醒,在告诉你永远不要逆天而行。而我就是这天,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我了。”如来看着金蝉子深沉地说。

“哈哈,您常鼓励我们要自由、要平等都是在说好听的是么?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众生平等?口口声声说着解救世人,结果我却只看到了当权者的自由。你权利越大,自由就越大,权利小点,那么自由也相应地就也小一点。而广大民众则根本体会不到自由的感觉。孙悟空有什么错?他为了自由敢站出来,你们呢?你们只顾自己享乐,根本不念及天下苍生,你们根本不配做佛!”金蝉子悲愤地说道,他环顾四周,而一旁听着的观音、普贤等人根本不敢抬头与其对视。

最后,十八罗汉在佛祖的示意下纷纷一拥而上...

“师傅?你咋又梦游了?”猪在三藏面前晃着手说道。

“师傅啊,前面那个小孩说认识猴子呢,说猴子是他叔叔,你快来看看吧。”猪看着三藏清醒了过来便拉着他来到小孩的面前。

三藏看着面前的这个穿着红肚兜、拿着一杆红缨枪、脸上白里透红的小孩问:“你说悟空是你叔叔?那么你又是谁呢?”

“我叫红孩儿!我爸爸是牛魔王!而他则是我的小叔叔!叔叔,你不记得我了吗?叔叔,走吧,和我回家吧,爸爸每天都很想你呢。”红孩儿拉着一直望天的猴子,看着猴子面无表情的脸和迷茫的双眼,红孩儿不禁哭了出来,这还是那个天天背我陪我玩的小叔叔吗?

都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五百年看似很长,不过在红孩儿的眼里只不过过了五百天。他从小就没有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因为爸爸觉得他还太小,没法保护他。于是爸爸便将他放在天上的罗刹星,在那里有他的外公。外公很反对他爸爸和妈妈的婚事,因为他们是神,而牛魔王是妖。

外公很忙,他是罗刹星的神王。而爸爸更忙,印象里爸爸一共只看过他几次,虽然爸爸是一个刚硬的人,不过从他的眼里早熟的红孩儿还是能读出关爱。可他需要的是陪伴。

再后来更大一些,爸爸又来了一次,只不过他还带来一个人,一个后来一直陪着他的人。

“小弟,你就在这里住,这里虽然是天界,不过很偏僻,也很安全。正好我的儿子也在这里,你就在这帮我照看照看他。”爸爸拍着那个猴子的肩膀说道。说完,牛魔王摸了摸红孩儿的头转身便走了。

“你是什么人?别跟着我!”红孩儿露出戒备的神情抵触地说。

“小子,我告诉你。我是你小叔叔,不跟着你可不行,你爸爸也就是我大哥可嘱咐我照顾好你!”红孩儿发现猴子在提及他的爸爸时,眼中露出了一抹尊敬的目光。

“小子,你给我多吃点饭,瘦的跟个小猴子一样,你爸爸是牛,不把你喂得跟小牛犊子一样,我怎么对得起他?”猴子端着米饭往红孩儿的口中塞去。

“呸呸呸,我不吃,我不要你管!”红孩儿吐了饭,撒腿就跑。

“小子,你给我回来!不吃完别想走!”猴子拔腿便追。夕阳下,两个人笑着追闹着。

“小子,别碰那个!很脏!”

“不!”

“小子,别去那儿玩!很危险!”

“不!”

“小子,你慢点跑,等等我,别摔着了!”

“不,有本事你来追我啊!”

.......

后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总是形影不离。深夜里,一次一次替他盖被子;饭桌上,一遍一遍督促他吃饭;犯错时,一回一回地教他做对。这些都融化着红孩儿的心,缺失父爱的他把猴子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小叔叔,为什么爸爸一直不来看我,他是不是把我忘了?”一天晚上,坐在台阶上的红孩儿泪眼兮兮地看着猴子。猴子从屋子里拿出一件衣服披在红孩儿身上。

“大哥很爱你的,他不止一次地对我说,等他把事情解决了,一定天天陪着儿子玩。他喝醉了就说着我对不起我的儿子,可我是个男人,有工作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也想陪他啊!他还这么小啊。其实,你爸爸让我来一是让我陪你,二是变相地保护我。你爸爸就是这么一个人啊,把一切都自己扛下来了,我只恨自己还不能帮到你爸爸。”猴子也神情低落地说。

小院里,一大一小身影依偎在一起。

再后来,小叔叔也走了,听说他先是学艺去了,后来又陪着爸爸闹上天庭了。可最终爸爸身受重伤,小叔叔被...

红孩儿不顾外公的反对,跑出去要救猴子。最后却被牛魔王抓了回来带在身边。抓住他的时候,他用力地捶打着牛魔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妈妈、外公都不关心我!现在连唯一关心着我的小叔叔也被你们弄丢了!哇哇哇。”他伤心地哭着。

牛魔王则用力地抱紧了他:“不是我们弄丢了你的小叔叔,要怪就怪那些神佛!他们满口的仁义道德却没有丝毫的人情味!你要快快长大,好好修炼法术,才能去救出小叔叔!”不知是牛魔王的话还是他口中吐出的鲜血让红孩儿冷静了下来,他任由牛魔王将自己拉走,不过他的眼里却不再只是伤心还多了一丝坚毅。

“你们是说,是这个东西让他失去了记忆?那好,你们看我的。嘿哈!”从红孩儿的口中吐出一道不同寻常的火焰。三昧之火,燃天地万物...

眼看猴子头上的金箍咒有了些许要融化的意思,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黑风呼啸。

“可恶,你这小鬼!竟然敢做出这等无法无天的事!听说你是牛魔王的儿子?哈哈。正好把你抓回去来要挟那头死牛!哈哈。”来人正是观音。

她幻化出一只大手朝红孩儿抓去,红孩儿自知躲避不掉,便燃烧了自己精血来增加火焰的威力。可惜却被观音打断了。

“哼,你现在还不能死,老娘这就回去找佛祖要起死回生水。唐三藏,你们可以继续上路了。别耽误了行程,你们这一路可是前途无量啊!哈哈哈~”观音说完便抓着红孩儿走了。

红孩儿看着眼睛一会儿露出焦急一会儿又回归淡漠的猴子,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小叔叔,可惜我今天不能救你了,你一定要得救啊!我等着你和爸爸来救我。

他们都没发现的是猴子头戴着的金箍上有了一条细不可见的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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