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内心深处虽佩服邓析肢解案情经过,但还是心有不服道:
“第一场牛选人的测试,邓讼师分析的有理,那这第二场牛选人的结果,还请邓讼师为在场各位详细肢解一下具体经过,也好让我们了解一下事情真伪?”
邓析道:“这第二场就有些手段了,若不仔细嗅一下,还真就发现不了。”
县令来兴趣了,看着邓析道:“既然邓讼师都这么讲了,那绝对有十足的把握,请邓讼师在这大堂上详细道来,让我等仔细听听这个袁铁员外是如何在我们众人眼皮底下玩计量的?”
邓析点点头道:“不难,在第二场测试牛的时候,你们是将草料和牛都带出了大堂是吧?
县令点点头道:“不错,不然这样有干扰因素可能会影响牛的判断,本县令还让王七与袁铁互换了一下位置。”
邓析听了点点头,说道:“那就与我当事人王七说的一样,哪他们两人身上你检查了吗?”
卜山回答道:“让牛选人与检查自身有关联吗?”
县令坐起身来,伸出右手指着卜山对邓析道:“嗯,卜山说的没错,牛选人主要是靠双目,辨别主人穿的衣服,这个与他们穿什么衣服有何关系?两者之间应该没有联系吧?”
邓析正视着县令,斩钉截铁的说道:“错,看来你这个县令忽略了重要一点,那就是没有好好检查他们两人穿着有没有猫腻,我想,第二次牛选员外的时候,有很大可能,在其身穿的衣服内做了手脚。”
县衙大堂之中,里面衙役捕头、外面围观的吃瓜群众有些听不懂了,让牛选自己的主人,还能在衣服上做手脚,多多少少让人觉得实在难以置信,邓老爷子不会是在搞天方夜谭吧?
县令兴趣浓浓,对着邓析道:“那好,邓讼师你尽管畅所欲言吧,不着急您慢慢道来,本县令以及在场的所有人拭目以待,洗耳恭听呢?”
邓析道:“一般情况下,咋们家中饲养猫狗及猪羊等家禽,时间一长,这些动物会和我们产生感情,见到我们比见到陌生人反应更加激烈,这个或许是县老爷以及在场的各位衙役捕头很难理解的,门口围观的吃瓜群众,你们家里头多多少少养了一些牲畜吧?你们更应该了解我说的这些情况吧?”
围堵在县衙门口的群众七嘴八舌进行认可着邓析的观点,一致认为邓析说的,他们都有相似经历;邓析看了一圈,对着县令道:
“牛也是一样带感情的,牛更喜欢亲近每天给他喂养饲料的主人,在第一场测试上,因为饲料新鲜程度不一样,牛和人一样,更会挑食,所以才会选择吃袁铁员外浊心准备的精品饲料;
第二场,饲料撤下去了,顺便也将牛拉出去了,在县令的安排下,王七与袁铁互相换了一下位置,大意就大意在没有到他们身上进行搜查,衣服内有没有藏着草料等吸引牛的东西,这对于牛的鼻子是非常有效果的。
假如有一头牛,它的主人咱们不进行假设,将这头牛牵到王七和袁铁之间,王七身上有草料味,而袁铁身上没有任何异味,牛会选择谁?”
衙门外围观的吃瓜群众层次不齐地回应道:
“王七……这还用说嘛?掰掰脚指头都能想清楚。”
邓析又道:“那把袁铁衣服上涂抹上草料味,王七一身无味,牛又会怎么选择呢?”
吃瓜群众回应道:“选择袁铁,牛肯定是闻着味儿做出判断的。”
邓析微笑转身不忘看了一眼吃瓜群众,非常满意他们积极配合,不急不慢说道:
“假设这牛是袁铁员外的,袁铁员外身上没有草料味,而王七身上有草料味,那咱们猜猜牛是选择没有草料味的主人袁铁呢还是会选择有草料味的王七?”
吃瓜群众这一次有些沉默了,过了一小会儿,中间有一个具有代表性的民众回答道:
“牛不比人,故,选择身有草料味的王七,因为他王七身有材料味,跟着王七能吃到新鲜的草料。”
衙役之间交头接耳,对于这一种话题,还是特别感兴趣的。
县令坐在上位沉入思虑之中,王七默默注视大堂氛围,邓析看着门口围观的民众道:
“牛不会选择它原来的主人袁铁而选择王七,王七身上有浓重或特殊的味道,这个观点你们认同吗?”
吃瓜群众点点头,表示认同此观点;这时候,邓析来到大堂正中央,对着上位的县老爷道:
“县令大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县令反应过神来,对着邓析邓讼师郑重道:
“邓讼师,本县令当然和民众的想法一致,牛会选择涂了草料味或其他特殊且吸引牛味的王七,对于它的养主也会不管不顾的。”
邓析笑了,一个慈祥的老人,脸上流露出了些许笑容,环顾了四周,正视着县令道:
“那你说说,在昨天第二场测试牛选择人的时候,那牛过去站在袁铁员外身边不动还是添其身着衣角啊?”
卜山回答道:“我当时记得特别清楚,大青牛总是用嘴嚼袁铁员外衣角,袁铁员外好似有意让大青牛添,并没有丝毫嫌弃的举动。”
衙门之中争议声起,几个衙役在昨天也看见过,当时没太当一回事。
县令在高位上,将台阶下一切一览无余,对于牛嚼袁铁衣角之事,看的是一清二楚。
县令对着邓析拍手称快道:“邓讼师不愧是讼师这一职业的开创者啊!一件事情分析的如此通俗易懂,让人有一种思索性,的确是这样的。”
邓析走到王七面前,弯腰亲手扶起跪着的王七,对其道:
“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无端抵赖你了,我一点一滴帮你洗白了身上的污点冤屈。
邓析转过头看着县令道:“那就请县令大人说明一下,昨天第二场测试,牛选择了袁铁,这牛的主人就一定是袁铁吗?”
县令一脸茫然,有一种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要去往哪里?
县令瞠目结舌了一会儿道:“邓讼师,按照你上述的逻辑来看,牛的确不能一下断定是袁铁的,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王七的啊?
这案子回归到了还未审之前的情形了,这有得从新审理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