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落榜后的我,为了不给家里增加负担,选择去城里打工养活自己。一个亲戚在城边有一处空房子,可以借给我住。我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骑着那个陪伴我6年的除了铃不响哪里都响的自行车去了城里。
我没有拿得出手的文凭,我看上的地方人家都看不上我。最后,我找了一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每天工作都很累,但是再累,回到住处后我都要读一遍高中英语。高中时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外交官,可是高考分数告诉我,痴人说梦也要有个限度。
今天我晚9点下班,空气中的味道告诉我,大雨马上就要来了。我骑着发出咣当咣当声响的自行车拼命往家赶,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小路,自行车前轮突然剧烈的晃动,我从车把上方直接飞到地上,自行车随之重重的砸在我的身上。
一道闪电劈开黑夜,我看到早晨还好好的路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挖出一个大坑。伴随着雷声,豆大的雨点也噼里啪啦的落在我的身上。我浑身都疼,没有力气站起来,雨水很快把我淋成落汤鸡。
一束车灯从远处照过来,一个人跑到我身边,拿开我身上的自行车,他问我能起来吗。我使劲拉着他站起来,伸手扶住自行车。“你还能骑车吗?”我咬着牙忍着疼痛说“可以。”我以极其怪异的姿势骑车,他骑着电瓶车跟在我旁边,顺便给我照亮前面的路。
到了家门口,我又一次从车上摔下来。他赶忙跑过来扶起我,我用他胳膊作为支点,一瘸一拐的打开房门进到房间里。
打开灯,我听见他惊呼了一声。我低头看向两腿,两个膝盖都血肉模糊,右胳膊也蹭掉一块皮。他问我是不是有消毒药水,我摇摇头。他转身出门,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他身上已经完全湿透了,雨水顺着他头发低落在地上。他去厨房打来一盆清水,很小心的清洗我的伤口。然后用消毒药水给我的伤口消毒,上了药以后,帮我把伤口都包扎好。
帮我处理完伤口,他扶我到床边,顺便从床上拿开我每天都要看的英语书。
“你还在读书?”
“落榜了。”
“不准备再读一年吗?”
“我的梦想太遥远了,再努力也达不到。”
他没有说话,我抬头看他,他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我。
“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不要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
身上的伤口还在疼,我心里的伤口却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慢慢愈合。是啊,我还年轻,我还有机会重新选择。
5年后,我和我的大学同学们一起把学士帽高高的抛向空中。6年后,我坐在中国驻美国大使馆的办公室里,看着桌面上大学毕业照中满脸笑容的我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那句话:“只要还有选择的机会,就不要放弃”。
【一元写作训练营三期-79-卡恩的人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