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想了很久的纪念日终于来了。几个月前就开始想这事,原本想好好计划一个庆祝,好好安排一个惊喜,而真到这天来到的时候,却完全没有这个日子该有的任何隆重。
我出差回来,匆匆忙忙到家时已经晚上9点。他在外面和几个学习组的朋友完成一个讨论,回来时已经晚上10点。女儿生病发烧。自然当天没有什么庆祝。我以为他会准备玫瑰,点上烛光,回来发现都没有,我有点失望。他一定也期望我做些什么,我也什么都没做,他一定也很失望。
这就像我们现在亲密关系的折射,什么浪漫与激情最后都在日子的琐事中退后。我们的互相重视,我们的关系的重要性都排在了过日子的后面。挣钱,照顾孩子,完成其他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很快把我们的时间和精力消耗光。
10年前9月9号的婚礼,取的久久的意思。婚礼前几天我在博文中发了一篇文章感叹说他就是我一生中的男人。10年的婚姻中,我不敢把我们叫成如胶似漆的夫妻。我们更像伙伴,一起建设我们梦想的家庭,然而,时常也给互相无数的计较和伤害。
一度我怀疑我们还相爱吗?我们能过到老吗?因为有时候的吵架真的到了咬牙切齿,发誓再也不相见的地步。可是,我们走了下来,现在还在一起,或者说经过了一些比较大的危机,现在从一个婚姻的低谷在一起往上爬。
我们的相识很偶然。13年前我和他的一个共同的朋友组织的一个周末outing,我们第一面是在出发的火车上。那个相遇由很多的偶然构成,很多的“假如不”可能就让我们碰不上。
我们从来都是平平淡淡的日子。没有什么惊天动地。
我们异地恋一年半里也没有什么挣扎和泪水,那时我在法国,他在上海。大家忙得有时一两星期才通一个电话,平时也没有写电子邮件的习惯。通电话时往往是我的清晨他的下午或者我的傍晚他的深夜,要么是他匆匆忙忙要么是我匆匆忙忙,电话也只几分钟无话可说地很快挂断。可是我们就这样地,没有动人的誓言,但只要相见就像亲人一样自然。那时我们每三个月见一次,要么他飞来法国我们一起去旅行,我也在圣诞假时飞回了上海和他一起过节。
从法国念书回来,把行李往上海寄时,我直接就写了他的地址,把自己寄去了他的地方。他也像理所当然一样自然地接纳了我。
后来好多年,甚至在结婚以后我也是长期出差。我们仍然是很少电话,最多以短信简单问候,每两周周末我回到上海见面时我们却没有一点的陌生。
有时他也飞到我出差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周边的小城市度个周末,他再飞回上海。
我特羡慕别人电话中亲亲密密聊大半个小时,某天我说我们也电话上聊聊吧,却说不到几分钟。
有时我也不能理解我们靠什么维持着我们的感情纽带?回看很多年,我们明明是聚少离多嘛。
但,时常,我为我们的心灵感应吓到。不知道多少次,我想到的东西,过了几天他就作为礼物送给了我;或者我再考虑的东西正好他也在琢磨。
如果说注定的话,这是不是一个注定的记号?我们是注定在一起的,不需太多卿卿我我,但是我们心灵相通。
前段时间手机里装了一个运动app, 他们还卖一个与网络相连的体重器,我挂念着要网购一个,只是没得时间买。
昨晚,虽然没有隆重,他从香港出差回来还是带了一个礼物,他打开的时候,我的嘴巴惊得合不上了。正是那个我打算买给他作为礼物的体重秤,连牌子都一样!我发誓,我丝毫没有跟他提过,没提过体重秤,没提过这个牌子!
10年前博客中我写的一段话,说“我的一位朋友相信人的命是注定的。他去了印度神庙,高僧告诉了他未来的妻子的名字和他们相遇的地点,后来他真的在那个地点遇到了叫那个名字的女孩。他们结为夫妻。我不需要高僧告诉我,我知道J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
十年中,怀疑过。十年后纪念日的今天,我不想怀疑或相信,而是选择和决定我们要一起过完余生,快乐地。
我们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