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与故事烩29|军中绿花中的张旭不同，大勇是我儿时的玩伴，同岁。
初二那一年我弃学，过上了风吹草低见牛羊日子。而他那时刚小学毕业。开学的第七天就上山找我来了。
夕阳的余晖里他光荣地宣布：“我退学了。”
我摇头苦笑。内心深处一直以为他是个很有计划的人。小学留级两年，熬成了小屁孩儿中无人敢惹的校园霸主，又成功捕获了班花的芳心，加之读了三年的5年级，就算耳需目染各项成绩也不在话下。升入初中以后有这些资历垫底，加上年龄身高的优势，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想不明白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他为何急流勇退？
他的解释也非常简单：羡慕我对牛弹琴的生活。
我赶着牛往家走，提醒他：“别看我不念了，将来找媳妇可得找个大学生。”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在他心里一定也立下了这个志向。因为他喜欢走我走过的路，即使已知我会磕的头破血流，悔不当初。可他一样会前仆后继。
只是，我是开拓者无可厚非。他就显得有点盲目崇拜了。
后来我当兵走了，他因为屁股上长了几个疙瘩，体检的时候被刷下来了。
走之前我把治屁股疙瘩的药方给他，叮嘱：“烧开以后一天洗两次屁股，一个礼拜就光滑细腻了。”
他瞪大眼睛充满怨毒。
我解释：“我真不知道你也长疙瘩。”
他说：“这些年天天陪着你放牛，都是坐在潮乎乎的草地上，没理由你长我不长。”
次年我在部队给他打电话，得知他还是没走成。是因为学历问题。我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以前自学了专科。
不过他说现在不想当兵了，因为在社会上混得不错。还说以后会罩着我。
估计他现在已经左青龙右白虎了，政审都成问题，就没再劝他。
退伍以后，我在一家迪厅当起了服务生，酒水提成很高，加上我什么社会人都敢接待，收入也相当客观。有了钱就要去找个大学生女朋友了。迪厅美女虽多，可那言行举止我实在是高攀不起。
据说，医学院美女云集，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又是军事化管理，所以那里的女生见到异性眼睛都冒绿光。我决定去镀镀绿。一来二去还真就搞到一个叫杜岚女学生。
大勇也总带着小弟来迪厅消费，身边还跟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朋友，来了就点芝华士套餐。每每结账的都是那些小弟。
这一次他走到了我前头，那个叫小敏的女孩确实是个大学生。而且也是医学院的，他俩交往了一年多了。大勇很有当“妻管严”的资质。对小敏是言听计从，经常见他看她的眼色行事。
有一次我去医学院找杜岚，正巧碰上她。
大概是看在大勇的面子上，小敏与我寒暄了几句，便上了校门口停的一亮奥迪车里。车牌号：5818，我理解为同城1霸。
2
学院后山是魁星楼风景区，那时还是免费的公园，山高林密，风景优秀。我和杜岚总去那里遛弯，避开能驶车的主路，就是一片片绿荫，远看就像是嵌在山上的一块块碧玉，置身其中就有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欢欣。
每每至此，我都会抱起杜岚，兴奋的奔跑。这得益于我当兵时全副武装冲山头的经历。她喜欢闻我粗重的喘息，用耳朵去听心跳。
我说：“其实不用做剧烈运动，只要一见到你，我的心跳一样会飙升。”
约会时，杜岚穿的不太厚，喜欢紧紧的抱着我，她说：“只有身后寒着，才能体会我的温暖。”
我把衬衣脱给她，出于对大学生的尊重。我们之间除了拥抱时亲亲啃啃，再没有进一步的深化。
3
又是一个周日，我和杜岚踏着金灿灿的晚霞下山，一上主路就看见那辆5818。
我愣了。感到奇怪的是杜岚也愣了一下，然后就拉着我加快脚步，并尽量避开那辆车。
但路只有一条，即使是贴着路沿儿走，也不免愈走越近。最终我发现那辆车一直在微微地动着。当时就指着，附耳告诉杜岚：“知道吗？这就是传说中的车震！”
杜岚脸上飘起红霞，一直烧到耳朵根。
“快走吧，6点以后学校就不好进了。”
但我想再看看，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小敏。所以杜岚死拉硬拽都没走。
杜岚气得一跺脚：“你再不走，我自己回去了。”
正在这时车门开了，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小子站了出来，手上还提着裤子，腰带的两头当啷着。
“看够了吗？”
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瞄着杜岚，给我一种两人似曾相识的感觉。
杜岚的脸更红了，下意识地躲到了我身后。
估计这小子应该是医学院一带的恶霸，不然杜岚也不会如此忌惮。
我拉着她赶紧走。余光中，那小子就提着裤子去车的另一边小便。车门还开着，这是机会，我全力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小敏衣衫不整地从后车厢里钻出来。四目相对，她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4
眼见着杜岚进了小门，我松了一口气，刚一回身就被一股香水味熏够呛！
“李瑞，你不会和他说吧？”
我抿嘴，摇头。一则是轻蔑，二则是答案。
小敏抬臂拦住我，“为什么？你们不是好哥们吗？”
“我怕他杀了你，为了你这种人，不值。你最好想办法主动离开他。”
“好，你给我一些时间。”
小敏答应的非常痛快。然后她给校门口的门卫一盒烟。
大勇和小敏还会隔三差五地出现在迪厅。她戏演的真好！滴水不漏。
只有一次她扶着喝的烂醉的大勇去卫生间吐，我站在外面提醒：“你的时间不多了。每当想起你和5818的秘密我都会心飞扬，嘴发痒！”
她冲我狡黠一笑，扬着眉梢低声说：“用不了几天我就把好基友还给你。”
其实看到他俩我还是有一定的优越感的。因为我们家岚岚如果肯化妆不会比小敏差，只是她是个好女孩，很本分，很淳朴，但就这两点就甩小敏十万八千里。我还寻思着等将来赚了大钱就可劲给岚岚买美容化妆的东西，什么贵什么好就让她用什么。那时她一定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最重要的她是羡煞旁人的我的女人。
5
直到有一天接到大勇电话，让我给他带点吃的和啤酒，然后再拿一个充满的充电宝。相见地点是老院子。
那个地方已经被拆的就像八国联军去过似的，早已残垣断壁。真不知道勇哥何来的这番雅兴。
我如约而至，然后就在老宅的断墙下看到一个叫花子。
我给大勇打电话。叫花子就撩开头帘，然后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
“别打了，是我。”
我大惊失色，“大勇，你怎么混成这样了？”
大勇起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喝的沫子顺着嘴角直流，然后又撕开包装袋吃东西。祭完五脏庙才向我娓娓道来。
“小敏被北京那边一个导演看上了，接了一部戏。不过要演女一号需要50万，我去唐山那边找洪四借了高利贷。诺！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这样就叫躲债。不过用不了几天小敏拿了片酬就可以连本带利怼上了，到时候我也就有个明星女朋友了，哈哈哈！”
“我靠！这你也信！北京那是什么地方？会没有漂亮妞？”
大勇把眼一瞪：“娱乐圈那点事，没有潜规则那才是假的！放心吧，小敏跟我时间也不短了，我了解。”
见他又摆起了社会大佬范，我的心又气又疼。
“那她拿了钱有没有写什么字据？”
“我们之间用不着那个。”
“亲兄弟还……”
“你住嘴，别他妈说了。”大勇的脸阴了下来。那表情就像看到了一个死对头！
我愣住了，因为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表情对我这么说话。突然一下子就觉得我们之间，远了，陌生了！可一想到他有可能被骗，我就会百爪挠心，就忍不住又分析了一阵，可是他一直横眉冷对的，我就像对牛弹琴，干脆也就不说了。
后来我让他去我家住。他不肯，还说自己也不是住在这里，只是约我在这里碰面。
回去的路上，我就想到了他会住在哪里。一个缺衣少食又没有电的地方。只有我们小时候经常钻的那个防空洞了。后来一个老乞丐死在里面，把我们吓坏了。在哪之后就再也没去过。
同时，我又想了很多。他混社会，危难关头找到我，说明以前那些小弟都是不可靠的，那他这几年混的是什么呢？风光？面子吗？大勇经常做一些痛疼脑热的事情，又是个义字当头的人。可这个社会重感情也要分对谁。
一个腰缠万贯的人，拿出一万块钱，就相当于拔下身上的一根毛，但他却可以用着一根毛，让大勇这种连一万块钱都没有的人去拿命做事。
大勇的身上已经有几处刀伤了。都是缝了蜈蚣针才愈合的。可笑又可气的是，每次受伤他都会绑着纱布招摇过市，把那经历当成是一种荣耀，四处炫耀。那时小敏，一众小弟还会不离不弃地跟着他。只有我是主动跑过去，在两个人的时候，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6
“是不是你朋友那边出了什么事？”
杜岚是个大学生，我觉得大学生很聪明。她正是如此，一眼看懂了我的症结。其实那时我是忽略了一点。一直以来总会与她提起我和大勇过往的一些事情，两个二货加在一起的经历，确实能换取女孩的笑声。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出买，他们两个又不熟。可那天我还是问了她一个问题。
“那个叫葛小敏的，你们熟吗？”
杜岚不再看我，一缕缕长发从耳后越出遮住了她的脸。然后她开始摇头。
“她好像毕业了，不过毕业证还没下来，就先去工作了。”
“去哪了？”
杜岚又是摇头。
小敏在医学院是个风云人物，杜岚不可能知道的这么少。可见她也变得忧郁起来，我便心疼地把她揽入怀中捋着那乌黑柔软的长发不再说话。
7
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去了两次防空洞，都是送吃的，和交换充电宝。大勇这个白丁终于在我身上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只是第二次去的时候，他已经联系不上小敏了。
第三次我去，他已不在。
其实大勇这样的人消失，是很难引起关注的。因为他从小老爸就出车祸死了，她妈一直都是疯子，疯了几年也死了。她大姑搬过来与他相依为命，都是捡破烂和领抚恤金为生。去年他大姑也死了。死之前把他爸那两万块钱赔偿金给了他。其他的亲戚，血缘关系远，加上他不走正路，早就断了。
在鬼气森森的防空洞找了一圈，然后我就回去过自己的生活。那时都没有想过要报警。
半年后，也就是杜岚即将毕业的前三个月，我们开始有意识地攒钱了，她打算拿完毕业证就和我领结婚证。我和父母打电话说：“我就要娶一个大学生了。”同时心里还说：她是这世上最美的新娘，属于我的。”也许是双喜临门，那一年武装部给退伍军人分配了工作。我也成为了一名国企职工。
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这一切的利好可能会延续好久。
8
上秋的凉风已经吹的落叶满地跑了。国家对打击黑恶势力力度加大，很多地头蛇都落入法网。我只看了标题，就放下报纸。原因是手机上一个陌生号码的拨进。
“瑞子，是我，大勇。”
……
挂断电话，我买下当晚的车票，带上所有积蓄，去了廊坊的一家医院。
在那里我认出了被砍的不太好认的大勇。
“瑞子，带我出去，我不想死在医院，求你了。带我出去，把我埋在我大姑坟边上，棺材都不用买，我做鬼罩着你。”
当时大勇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连我也这么认为。因为他伤的实在太重了。
主治大夫把我拉走了，一是告诉我他的伤情有多重。二是要钱。还坦言要不是警方出面，医院都不保证救。
回去的时候，几名警察已经在里面了解情况了。大勇激动地说着满腔的恨组成的故事。
我走到医院外面，抽起烟。然后就从烟雾中看到了小敏。
她神情落魄，穿着是落旧但不失性感的款式，还有脸上的焦虑让人看着就恶心。
“他怎么样了？”
她在向我走近。
我用一个耳光回答了她，把焦虑抽成了惊恐。
“要死了，你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我掐灭烟，返回去，后面紧跟的高跟鞋声，让我有加快了脚步。
后来，我把小敏推给了警察。
小敏歇斯底里地大喊：“李瑞，别拿杜岚当个宝儿，她也是个婊子。真正在李良那里得到好处的是她。我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就是因为没她聪明。”
她的声音成为了我脑中的炸雷。滚滚雷音中，我还看到她冲躺在病床上的大勇啐了一口：“傻逼，活该。我也是傻逼，可我恨你，当初为什么要借50万给我。”
9
住院的费用廊坊和北京的公安局帮忙承担了一部分，医院看在当地警方的面子上免除了一部分。即便如此，我和杜岚的积蓄也花的差不多了。
期间，杜岚也来过，帮着照顾大勇。
后来，我终于忍不住，话也脱口而出：“我见过小敏了。”
杜岚动作停滞了，也终于明白我不冷不热的态度了。
但她很快又把大勇的枕头垫高。然后走了。
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医院的前台护士却给了我一封信。
我的爱人：
原谅我坚持要这样称呼你。
我和李良是在大一那年暑期打工认识的，当时我在米线店，是他主动追求的我，还说我为了读书勤工俭学太辛苦，愿意包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后来他给了我两万块钱，我和他……
瑞子，我知道你骨子里是个淳朴，又很简单的人，同时你对感情容不得半点瑕疵。可惜，我已不是处子。
这次来廊坊，我本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去做处女膜修补手术。现在看来也不用了，因为你不需要了。
瑞子，好聚好散吧。虽然5818的奥迪车没有你的怀抱温暖，可我已经没脸回去，即使你愿意接受我，我也不想你看到我时，一辈子迈不过去心里的那道坎。
还有，父母含辛茹苦供我读书，我的妹妹连初中都没念完就开始务农了。她和你很像。我原本不打算那么早结婚的。可是你却成为了我迫切想要嫁的人。
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放下一些事情和一些人出去闯闯 了。怀着感恩的心去回报父母和妹妹。他们过上好日子，是我最大的梦想。
我的爱人，人生的路不止有爱情。希望你能越走越好。
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已定，那就是你，从我的全世界，仅仅是路过。
别了！我的爱人！
愿你不要忘了我，也不要太在意。
10
大勇掐着那封信，看得眼泪顺着脸上的刀疤一直往下流。
其实我本意是要拿这封信给他解闷的，可效果却差强人意。
“杜岚是个好女孩！你不该让她走。再说医学院像她那样傍大款念书的女孩也不是没！”
“是啊！我也很郁闷，你说怎么办吧？”
大勇搓着胸口的皴说：“要不我给你讲一段傻逼的故事吧。”
然后他怀着讨好又十分纠结的心情为我讲述了消失那半年的事情。
原来他是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是小敏打来求救的。电话那边只说了两句，就传来小敏被人拳打脚踢的声音。
小敏告诉她，那个叫李良的导演就是个骗子。拿走了50万，又骗她去当小姐，当时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
大勇到了北京，就联系不上小敏了。他一边打工一边找。很长时间都没找到。后来才想起去查那个电话号码的归属地。
最后来到廊坊，也不知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他够倒霉，还真在一片没拆的老居民楼里找到了小敏。他是以嫖客的身份进去的，一看见小敏，就和里面的人动了手。后来打不过跑了出来，一路洒着热血摔在了主干道上，抱住了一名交警的大腿。
当时他以为小敏从一开始就被骗了。幸好我把她打包给了警察。
小敏和李良等人的口供表明：
李良长期从事贩卖人口工作，猎物基本都是农村出来的学生。
一开始他就瞄上了杜岚。可惜杜岚虽然好骗，但不爱打扮，思想也比较保守。怕她一时想不开再咬舌寻短见。就又将目标转移带来葛小敏那里。后来听说她男朋友帮着人家放高利贷，就又想从她那捞一笔钱，再把人带走。干把一箭双雕的买卖。
然后就租了奥迪车，冒充富二代。后来又说家里给了一笔钱在承德做买卖赔了。不敢和家里说。想要50万周转。
小敏交代：她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了，再一寻思自己可是大学生和一个社会二流子混，将来能有什么前途！
加上李良一再保证会给她在北京大医院找工作。而且两人领了结婚证以后，家里就会给北京四环一套楼。
小敏当时就动心了。编出了导演找演员相中自己的谎言。软磨硬泡让大勇去唐山和洪四借了高利贷。
其实这样的谎言并不高明，奈何大勇对她一片痴心，一往情深，早就失去了判断力。
要说她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还真以为李良拉着她去了北京，结果被人买了。后来趁着那帮人打牌的时候，摸了一部手机给大勇打了电话。再后来的事情，就是大勇救人，引出警方直捣黄龙打掉了贩卖人口加逼良为娼的组织。
大勇这货说到动情之处就咬牙切齿。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眼睛又红又凸。吓跑了进来送药的护士。
我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
“告诉你个好消息，洪四那50万，你不用还了，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唐山的警察叔叔吧。”
……
11
那一年我俩23岁，现在一晃十年过去，我成了本分的工人，有妻有子，妻子是大学生。
大勇在菜市场送菜，也有女朋友，有子。那个儿子是女方那边带过来的。他俩就是搭伙过日子。
我已经不是太想那个长头发的杜岚了。想也就是想想她现在过得怎么样？父母妹妹有没有沾光？想着想着就有了答案，源自于我对她一知半解的了解吧。
她性格很好，又很认真，虽然求学时曾在金钱面前折腰。但她毕业以后学到了真本事，再加上她是个善于利用时间的人，一切都会井井有条地向好发展。
大勇对花枝招展的女人丧失了好感。他开始喜欢欣赏菜市场勤劳但却膀大腰圆，满身蔬菜味的女人了。还总抱怨那小子不听话，还不敢打，以后得机会换一个。
后来他和那个女人真的分手了。又把十年前葛小敏的照片挂上了朋友圈。
下附文字：如果爱是一杯穿肠的毒药，我喝过。
我留言：兄弟，别忘了，那可是哥们陪你一起干的！
他回复：咽下那杯一后，我感觉眼中的世界都清澈了，你呢？
我回复：同上 点赞 666。
我们两个加在一起算是读了十二年的书，可那一杯毒药，却是要我们读一辈子。
这个社会可以鄙视、蹂躏。但想要毒死我们，哼！已然没可能了。
啥也别说了，感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