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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写作第六期:困
赢家才有资格说困。
他来找我的时候，墙上的时针刚好转到十二点，那只被困住的野兽开始活跃起来，我整个人跪坐在地上，显得有些狼狈。
他指尖泛着猩红：“这是怎么了？困不住了吗？”
我抬起头冷眼看向他：“看来你管教的不错。”落地窗外一片哀嚎，我听到了它的同类在呼唤，地面上行人的脚步匆匆，它追赶得越来越急切，我听到鞋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它在欢呼，它在庆祝，那是它掌控的炫耀声。
我死抠着胸口，强憋着一口气：“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懒散地朝我吐出一口烟雾，笑得意外不明：“不过是变得比它更凶狠罢了。”他优雅地撸起白衬衫，借着幽暗的灯光，我瞧见白皙的皮肤上错横交错的伤痕，低低地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呢？”
“伤敌一万自损三千，多少有点不值当了。”指尖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难受，像脱离水源的鱼，喘不过气来，索性瘫软在地上，任凭夜晚的海浪拍打我的肚皮，“可是我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了。”
“管用就够。”他慢条斯理地扣上最后一粒纽扣，俯身看向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你该看看你现在狼狈不堪的鬼样子。”
不用说我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很难看，毕竟它要出来了。
我将自己缩成一团，脚趾有些凉，地面的绒毯该换了，我这样想着，地上也要放一个枕头，不然会落枕，茶几上呢，该放一些吃的，不然怎么打倒它？
意识有些迷糊，鼻尖吸入一股淡淡的烟味，我有些头晕，任由自己倒在一片柔软的云层里，迷失了方向。
它将我打倒在地上，无情地嘲笑我：“不过是蝼蚁，还妄想和我对着干，太不自量力了。”
痛，好痛，我看到刺眼的红色漫延了一地，流到了哪里，好像是卧室，又好像是下水沟，那是什么味道，不是血，也不是水，对，好像是腐烂的味道，让人感到恶心。
我伸出手不断地驱赶它，它愈发的猖狂，折断了我的手，像个造物主那样不屑地瞧着我，嘴巴一张一合，我有些迷糊，不知道该怎样去对付它。
“太阳出来了。”我听见了他的声音，离我很近又好像离我很远，我朝着声源跑去，身后还传来它的笑声：“跑吧跑吧，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我吓得跌倒在地，“怎么还不起来，小心你一辈子都出不来了。”他又在说话，带着点慵懒，我能想象到他靠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俯视着外面的一切，那样的漫不经心，那样的毫不在意，我知道他一点也不害怕它。
“嘶”有点痛，我睁开眼看到手臂上露出来的疤痕，原来那不是梦，我又一次输给了它，它像是只吸血鬼，吸附在我身上，我费尽心思想杀掉它，可在它眼里我的一切行为就像一个笑话。
“你都不帮我处理一下吗？”我坐起来，窗帘被拉开，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在我身上，他悠闲地站在那里，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起来，我伸出手摁了一下手臂，有点疼，更多的是轻松，我打不过它，但它也不好过。
“我不喜欢跟弱者打交道，你知道的，”他抿了一口咖啡，神情淡淡，“如今你是我的仆人，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事。”
“可我并未承认你才是主人，”我自顾自地起身梳洗，盯着镜子里那个憔悴的自己，眼底一片青黑，“你才是有求于我的一方，我想这不用我多说。”
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可若是没有我，现在的你还能这样生龙活虎地跟我谈条件吗？”
我没在出声，他说得对，这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而我们都只是它的玩偶，
“我闻到了它的味道，你要小心哦。”语气里的不怀好意让我眉头一跳，每次这样说话都不是什么好情况。
压抑的地方有很多人，那股令人反感的气味越来越浓厚，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太让人讨厌了，为什么它不能彻底消失呢？
这里的温度有些冷，我裹紧了衣服，一步一步朝里走去，脑子有些疼，似乎听到了钟声，又好像是一群人碰撞的声音，是肉体吗？好像是灵魂，又好像是坚硬的东西和柔软的东西形成了一道奇怪的旋律，我听到有人低沉的声音，不对，那是吼叫声，像怪兽，又像它的兴奋声。
“还不跑，它来了，就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哦。”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从那阵恍惚中清醒过来，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有各色的行人在快速地走着，不对，我看到了它，就在行人身后，这次是真的。
我压下了帽子，加快了脚步，我得跑，快点跑，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刺耳，它好像停了下来，是有了新的目标吗？不，不对，它说过我是它的猎物，那它是在……
我听到了旁边的尖叫声，“别跟着我？求求你，离我远些。”我余光望过去，它居然在人前暴露了本体，魁梧的身体，巨大的獠牙，灯笼一样的眼睛，它的眼里映着我小小的身体，我被吓得愣在原地，看着它粗鲁地将人撕裂开来，一口一口地咀嚼着，可眼神还是在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回过神来更加用力地跑了起来，“我美味的事物，你是跑不掉的哦。”那诡异的声音从我心底冒了出来，怎么办？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我会被吃掉，那我跑什么呢？停下来让它吃掉吧，吃掉吧……
“发什么呆，快跑啊。”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将我拉了出来，而它就在我身后，仅一步之遥。
我喃喃道：“跑不掉的，我们为什么还要跑呢……跑不掉的，让它吃了我吧……”
“我还不想死，你快点跑，它就要来了，”风停下了脚步，他有些烦躁，“只有我们一起，才能逃离这里，不会被它困住，你知道吗？”
“你想想那些美好的事物，没有它之前你过得什么生活……”
美好？什么是美好？对了，阳光，清风，雨水，自由，还有快乐，我想念它们的味道，甜蜜的，让人沉迷的。
跑，我要跑，只要比它厉害，我就能离开，“你说得对，我们不应该轻易放弃，它是斗不过我们的。”
它的味道越来越远，我想我们该是赢了。
光，前面有光的影子，我语气有些愉悦：“我们走出来了……”
他神情不对，可是没能及时阻止我前进的脚步，我踏进了光圈，又陷入了昏迷。
“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呢？”有黏糊糊的东西在触碰我的皮肤，“都说了跑不掉的，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了？可真是个愚蠢的东西。”
它语气有些残忍，我听到了他的闷哼声：“就是他在帮你？这可真是让人感动呢？我都这么努力了，你居然还在？”
“是非黑白，总用些东西是不会消失的。”我想他又在嘲笑它，“只要他还存有信念，你就杀不掉我。”
“受伤又如何，只要不会消散，你就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
“桀桀桀”一阵诡异的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更加响亮，“我怎么会杀掉你呢？只要我成为了你，那一切还是都在我的掌握之下，你说是不是呢？”
……
“快醒来，再不醒来我们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快点醒来。”
“快醒来。”
……
是谁的声音，吵得我脑袋好疼，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那道声音还在，可我找不到声源，我不是睁开了眼睛吗？为什么还是要我醒来，“我要怎么做？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胸口有些疼，是谁在撕扯？他的声音呢？为什么听不到的？
灵魂出传来的拉扯让我跌倒在地上，我看到有一只手从我身体里穿了过来，它在用力的碾压，我看到那个洞一点一点变大，不，走开快走开，我将手伸到背后用力地扯那只手，没用为什么没用呢？我不甘心，这是我身体，凭什么别人可以伤害。
面前出现了一把刀，我毫不犹豫地抓住它看向了那只手，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的……”
可那只手斩不干净，我好像也变成了怪兽，不，好像是它在取代我。
“桀桀桀，这是醒了吗？”我睁开双眼的时候，正好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那双野兽般的手粗鲁地抚摸着我的脸，散发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我有些难受，吸了吸鼻子：“还不醒来，不就要被你吃了吗？”
它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怎么会呢？我肯定是希望你能亲眼看到自己被吃，毕竟这样让我更加有成就感。”
他有些虚弱，被它随手扔在一边，俊美的肌肤上惨白得厉害，闭着眼睛整个人有些哆嗦，担心的同时还有些难以置信，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脆弱的一面，下意识朝他挪了挪身子，一只脚踩在我身上，用力地碾压，呼吸有些不畅，感觉像一只蚂蚁，挣脱不了。
“怎么？担心他？你要不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它从身后掏出一个模糊的东西，放在鼻子下猛吸一口气，身上爆发出一阵恐怖的气息，“你猜这是什么？”
心脏的地方有些空凉，可我明明拿起了刀，决绝地对准了它，所以，溜走的不是时间，而是它故意放弃的一部分，这个认知让我心里一片恐惧，眼前的到底是真实还是假象，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
我故作镇定：“不就是一坨肮脏的玩意吗？会是什么东西？”
它有些玩味地看着我，喉咙里跑出一道怪异的声响，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我听到了血肉断裂开来的撕拉声，还有他的闷哼声，是他还是我还是我们？
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他压抑的痛呼声在我耳边喘息，我有些无力地堵住胸口处逃走的精血，看着指尖在眼前燃烧了起来，却还是有些透明，我能清楚地看到肌肤下的脉络，脆弱又持久。
“我现在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该做什么……”我在脑海里一遍一遍问自己，却始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嚼碎那些东西，心里有根弦断了，不对，还有一丝联系，连接的又是谁，是他吗？
“你知道吗？这一次就算我们伤害自己也无济于事了，”他的声音突然在脑子里炸了开来，一束短暂的烟花叫我瞧清了他的神情，坚毅？欣慰？悲哀？我分辨不清，“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盏灯，只要灯不灭，人就能离开？你懂了吗？”
他的身体变得虚幻起来，我伸出手去抓住他，却怎么也抓不住，我不懂，我又不是人，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说什么？
除了它的吞咽声，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讨厌别人话只说一部分，我是个愚蠢的人，我甚至不能看到空间里的笼子。
当他走的时候，我突然就看清了周围的景象，我被它困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按理来说，有点大材小用了，我这样渺小的人配不上它的牢笼。
我想逃避，我觉得怪兽太厉害了，而我什么也不行，可空洞的胸口有些温热，那是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想是他吗？
“喂，”我动了动身子，手被不知名的东西绑在了身后，我只能抬起头扯着嗓子同它对话，“你觉得你吃的是什么？”
“自然是你最主要的部分，”它粗着嗓子回答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像个人一样？这个想法多少有点惊世骇俗了，我不是人，它也不会是人，可我是被它困在笼子里的可怜人。
“你的味道还可以，”它鼻子真大，冒出来的气体像极了袅袅炊烟，可是不是热的，它学着人晃头晃脑，“比起我之前吃过的要美味一些。”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它的这番话引起了我的注意，美味，该怎么形容呢，我这样的绝对谈不上好吃，也许美味的是他吧。
“怎么？你吃过很多吗？”身体也许在恢复，又或许已经开始消失，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可以心平气和地同它交流。
“我就是以你们为食，”它砸吧了一下大嘴，似乎真的在回味什么东西，我有些想笑，“有些人跟我一样，味道让人心生厌恶。”
“那你为什么还要吃？”
“因为分量大，让我足够有时间休养生息。”
“你们也会怕累？”
“我们跟你们一样有情绪。”
“要不你把我放了？”
“……你是个奇怪的事物，我以前没有遇见过，但是我不会放了你，它们说吃掉你以后，我会变得更强大。”
该怎么说呢，它头脑清晰得像个正常人，可之前见到的时候明明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事情有些难办，面对难以抉择的事情，我总习惯下意思去逃避。
可我突然发现我现在不能说出这个词了，无形中有一双手控制我的语言能力，它限制了我的表达思维，或者说，它是在强迫我，不对，是帮助我冲破这牢笼，不确定性因素太多，我宁愿被吃掉，精疲力尽的追逐让我心很累。
不对，心？我还有心吗？什么也看不到，视线里只有它沉重的呼吸声，没有水声没有光，它好像是生活在沼泽里的怪物，那我呢？我又是什么？我开始怀疑自己，不对，是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自己。
我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抬起头却看不到笼子的高度，可那里却有一只眼睛，红色的，眨着眼，盯着我。
我偏过头去，看不到笼子的锁，只有他走的时候，我猜测这是一个很大的笼子，现在处在黑暗里，只有头顶有一只眼睛，它是在监视我吗？
它没再说话，一起一伏的呼噜声也引得我一阵哈切，我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我好像知道自己是谁了。
“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是他在说话，“心真大，还在睡觉，你除了逃避就是躺平，这样下去你就等着被它同化吧。”
“你不是消失了吗？”
“你不够强大，但总有一丝想破笼的念头，所以我不会消失，但我会退化，如果你还不能确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你不觉得，其实它也没什么不好？虽然有些时候吓人，但更多时候能跟我聊天，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你知道的，我懒也打不过它。”
“所以你现在已经被它影响了，是吗？你甚至觉得它变得像人类，而你反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对吗？”
我想跟他辩解，但事实好像就是这样，我觉得跟它说话也没什么问题啊，它甚至比我更能适应我的生活。
心脏的地方又开始收缩，痛，太痛了，如果我选择吃掉它，这样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你看看我现在是什么？”
是什么？我伸出手四处拨动，突然间，一簇小小的火苗微弱地闪烁着，我挡住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光，黑暗里的光都是怪物，我喜欢沉睡，清醒是残忍的，所以要把光熄灭。
我有些疯狂，不停地追着那点星光，就差一点点它就熄灭了……
“你真的是疯了吗？”他有些恼火，“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熄灭……熄灭……讨厌……讨厌光……”我是魔怔了吧，或者说这才是真实的我，反正我也分不清真与假，也没有必要去辨别。
他低着嗓子骂了一句，我没听清，眼神有些空洞，另一双猩红的眼睛替代了我，“留下来留下来，跟我一起，我们一起成为这里的主人，外面有什么好的，这里有自由……”
“对，留下来……留下来……”我机械般地重复着，“你这番执迷不语，我又何必瞻前顾后。”他有些咬牙切齿，可是我有什么好怕的呢？被吞没的东西取代不了谁。
一股烧焦的味道突然在空气蔓延开来，像一只没有身体的虫子钻进了我的身体里，在跟它对战着，而我像个失去自我的傀儡，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行为。
“烧得好啊，我看你能烧多久。”它开口说话，有些极端地偏执，“看我们两个谁坚持地久一些。”
“这不是持久的问题，是看我们谁更有效。”他声音虚弱却依旧不愿低头，“只要他停止了坠落，那我们就有赢得可能。”
他？是我吗？可我不喜欢光，也不会喜欢火，我在坠落吗？我只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路，不对，那不是我喜欢的，我喜欢什么呢？不记得了，只知道好像答应了一个人要离开这里。
两道声音自我耳边此起彼伏，他们都想掌控我的思想，速度越来越快，语气越来越强烈，他们撞击得越来越猛烈，我的思维越来越放空，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心中的天秤开始倾斜，有人掀起了我的遮羞布，那里藏着最怯弱的我：“你看看你，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可怜，如果你跟他走，那你依旧会被唾弃，可是你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会无限地包容你，你不觉得这样更快乐些吗？”
我会喜欢这里吗？周围的牢笼开始剧烈地缩小，我的呼吸受到了扼制，我需要空气，需要浮出牢笼……
“压制的人再不醒来，这牢笼就会是你最后的归宿，你知道吗？它其实很脆弱的，前提是我们应该很强大，每个人的身体里都住着一个它，它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会爆照，但我们能将它分解开来。”
“不可否认，它的生命力很旺盛，但它是需要依靠我们来生存的……”
“放屁，你说得都是些鬼话，明明是你们让他变得痛苦，而我们的出现只不过是让他顺应本心罢了。”
“他最厌恶的东西是我们最喜欢的，我们也会让他喜欢的……”
……
“够了，你们都不知道我真实的想法，别妄想争夺我的主导权！”
“你……怎么会……”
“你终于醒来了吗？”
不是醒来，是我找到了吞没你们的能力。
躲不掉的诱惑比毁灭更可怕，清醒地沉沦比直接地堕落更置人于死地，而我想在他们中间寻求一个共存点。
“你说让我喜欢，可这个牢笼我很不喜欢，我能够容忍黑暗，但绝对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你的俘虏。”
“你说让我醒来，可你自以为是的语气让我反感，我能够接受意见，但绝对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彻头彻底的顺从者。”
我对着它说：“你是困住我的怪兽，”身上有一股消失许久的能量在燃烧，真正的我有些蠢蠢欲动，又指了指他，“你不也是。”
它和他的眼里都露出一抹惊恐，第一次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同：“所以，你一直都在！”
我摸着下巴，唔了一声，“也不算吧，毕竟我是真的怕你们。”
“你们就像吸血虫，都想来替代我，”我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们，“你们说巧不巧，刚好我也想吞掉你们。”
“我没想代替你，我只是在拯救你。”他有些激动，原本寡白的脸现下反而多了丝红晕，“从一开始，我就在帮你，不是吗？”
我摇了摇头：“你只是想离开，因为你不喜欢它的味道。”
“我也没想替代你，我只是在跟你做朋友，”它巨大的身子跳动起来，不停地重复着，“对，做朋友，做朋友……”
“你终究不是人，囚禁的欲望太强烈了，”我扯了扯嘴角，欣慰地看向它，“如果放任你继续成长下去，说不定真的有机会吃掉我了，只是很遗憾，他也是你的天敌哦。”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我：“所以一切的一切，你都只是在逼迫我对付它？”
我鼓了鼓掌：“你已经像个人了，只是很可惜，终究是要留在这里了。”
当温暖的力量回到身上，我毫不费力地将他们控制在这片牢笼里，说到底，困住的究竟是谁呢？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化成了一堆灰光，溶解了这里的笼子，这一次亮起来的光才是我想要的。
十二点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它再也不会叫嚣着出来，而他再也见不到狼狈的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