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表哥家的日子
第二天吃完早饭,母亲带着我去了镇上的商场,给我买了两身衣裳和两双鞋子,还一直问我想要什么。
“不要买了,我什么都不要。”我说。
母亲还是买了水果和其他零食,中午回来之后,她又做了一桌好菜。然后便出去干活,让表哥带着我一起玩。我跟着表哥边看电视边吃零食,下午他又带着我去他邻居家玩。他邻居家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很高很瘦,像个竹竿一样。表哥叫他揣叔,但其实他和表哥年龄相仿。
“哪来的小跟班?”他说。
“我表弟,过来玩两天”表哥说。
他们在家呆一会就出去了,我跟在他们后面,他们从小路走上大路,又沿着大路往前走了一段然后拐进一段小巷,在一户人家前揣叔在门口大喊:
“电灯——电灯——”
从那户人家里慢悠悠地出来一个矮胖的少年,年龄和他们都差不多。电灯出来后我们在村里四处晃荡,最后在一个小林子里停了下来。那里看上去经常有人活动,地面和树干都很光滑,地上的几个大石头磨得光亮。两颗相近的树被系上粗绳子做成了秋千。
他们在那片小树林里谈女人时的情景让我终生难忘。
揣叔最先开启了话题,他说他昨晚看电视剧看到激情戏时欲火难耐,恨不得一头拱进电视里替男主角把那事做了。他又说那女子如何漂亮如何风骚,在叙述的过程又把昨晚的画面回味了一番。这使他又重新感受到昨晚欲火难耐时的情景,于是他抱起了身旁的树模仿着电视剧里的男主角疯狂地亲吻起来。揣叔的发狂般地动作让他身上的衣服发生了扭曲,露出了大裤衩里的内裤。
我对揣叔的行为有些惊讶,但他们似乎习以为常。
“你裤头子露出来了。”表哥淡淡地说。
揣叔停止了他动物般的行为,把大裤衩往上了提了提。
“你一说裤头我突然想起来,我赶集时遇见一个小姑娘,不知哪个村的,当时我走在她后面,我一抬头发现她脖子后两条绿绳子系个蝴蝶结,系的不结实,眼看就要解开了,我想跟她说他妈的又不好意思,一直犹豫跟她后面走了大半个集。”电灯说。
“那你最后说没说?”表哥说。
“他妈的她还以为我对她有意思呢。”她说。
“你跟她说你胸罩开了?”揣叔说。
“那他妈不是胸罩。”电灯说。
“那你最后怎么样了?”表哥说。
“后来她一回头我一看长得跟你似的马上就走了。”电灯说。
“去你妈的。”表哥说。
他们开始谈论起了内衣。
“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你拿跟竹竿去够裤头子胸罩去,电灯。”揣叔笑着说。
“你要去我就去。”
我明白他们对于女人的渴望以及与之相关物品的向往。对于饱受着青春期情欲煎熬的少年来说,女人的一切都对他们充满了神秘感。但公然谈起去偷女人的内衣我还是有点惊讶。
“自己去集上买不行吗?”我说。
他们听完我说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小,那上面有女人的味道。”电灯说。
“小辉好好带带你这个弟弟。”揣叔说。
“他老实。”表哥说。
“再说,你好意思去买啊。”电灯说。
他们又哄笑起来。
他们的笑声让我脸红耳热,于是我不再说话了。
电灯说起他小时候跟他妈去澡堂子洗澡时的情景。他对于当时看到的各种裸体女人已经全无印象,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她们身上色彩缤纷的内衣。电灯陷在女澡堂子的回忆里回味无穷。他小时和母亲去了很多次澡堂,但能够回忆起的似乎只有五岁时的那一次,而且回忆还是在一片水汽弥漫的屋子里一群女人穿着内衣的模糊场景。
“女人脱了衣服都一样。”电灯从回忆里出来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坚决说道。
“男人也一样。”表哥说。
他们又哈哈大笑起来。
电灯意犹未尽说起了女生的内衣。他对女生内衣了解程度让我惊讶。我从未想过一个男生会对女生所穿的内衣如此了解。
我惊讶地望着电灯,他仍在滔滔不绝地讲着。显然惊讶的不止我一个,揣叔和表哥对电灯的知识渊博也惊叹不已。
“你他妈比女人还了解女人的内衣。”揣叔说。
“电灯你是不是天天在家研究女人穿什么。”表哥说。
电灯没理他们而是蹲下来拿起一根树枝。我们流露出的惊讶让电灯洋洋得意。他继续卖弄着他对胸罩的了解。
我们也蹲了下来。电灯在地上画了几种常见的女士内衣。
“我说为什么女孩脖颈后老系个绳子,原来是这样。”我指着其中一个说。
“你下次见拉一下试试。”电灯笑着说。
电灯又告诉了我们胸罩的起源,组成,功能,穿戴方法,罩杯大小,甚至挑选他都讲地头头是道。
“牛逼的人一秒解一个。”电灯说
“电灯你他妈真是人才,你都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揣叔说。
“自学成才,想戴我给你介绍一款。”电灯说。
“去你妈的。”揣叔说。
小树林里的这场谈话以及电灯蹲在地上口若悬河地讲解女生内衣的场景让我至今难忘。那是我迷恋内衣的启点。
后来当小昌和他的狐朋狗友在一起谈论女人内衣的时候,他们对女生内衣认识的浅薄让我觉得好笑,但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所知道的关于内衣的一切。
他们的谈话让我大开眼界。如果说小昌他们的行为是偷偷摸摸的,那么表哥他们就是大张旗鼓肆无忌惮地宣泄着他们青春期里蓬勃的无处安放的情欲。
他们常常聚在一起谈论女人。对于他们来说女人就是宣泄情欲的出口。不再上学的他们,谈起女人来更加直接,更加露骨,更加让人面红耳赤,更加下流无耻。骨瘦如柴的揣叔随时随地毫无预兆地模仿起女人的呻吟声。他们所说的内容对于刚进入青春期的我来说具有巨大的吸引力,我没有觉得他们所说的有何不妥,我很愿意听他们谈关于女人的各种事甚至也染上了他们的坏习惯。
他们在路上遇到漂亮的女孩如果认识则嬉皮笑脸地调笑,如果不认识则吹着尖利的口哨坏笑着。看见女子短袖里的露出的内衣颜色时他们品评一番。他们常把偷女人内衣挂在嘴边,拿它开玩笑互相损贬。我就是在那时关注起女人夏天时短袖里的内衣的。
是先有机会然后他们才想起看表哥那张藏得很隐秘的光盘的。我们去揣叔家找他,他爸妈出车去了。家里只有他一人,他用VCD放着歌,歌声在院子里回荡。随后电灯也来了,我们在揣叔家的旧沙发上东倒西歪地躺着。
“上哪找点片子来看。”揣叔说。
“全村的片子都他妈被你借遍了。”电灯说。
“你他妈没看啊。”揣叔说。
“那些武打片都都看腻了。”表哥说。
“哎,小辉,你的片子呢?”电灯说。
“对,把你的片子拿来看。”揣叔从沙发上坐起来说。
“有两个多月了吧,今天拿出来复习复习都忘干净了。”电灯说。
我知道他们所指的就是那天晚上表哥拿给我看的那个片子。
“真看?”表哥说。
“废话,趁今天家人没人赶紧回去拿。”揣叔说。
“也好,让小茂也看看,他还没看过。”表哥说。
说完他就飞奔回家了。我开始忐忑起来,不安中隐含着期待和兴奋。表哥很快就回来了。他们手脚麻利地把碟片装进VCD,然后便激动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一群赤身裸体的男女很快出现在电视里,接着便是不堪入目的场景。这是一部彻彻底底的黄片。除了最初的躁动后,我很快感到索然无味。我有点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还能津津有味地看着,揣叔照例发出女人的呻吟声。我感到厌倦之后开始觉得屋里很闷,于是便往外走。
“干嘛去?”表哥说。
“我去上厕所。”我说。
“第一次看憋不住了,要去放一枪。”电灯笑着说。
那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手淫,对于电灯所说的“放一枪”并不懂是什么意思。
虽然在揣叔家看的片子更加直白,但我的印象却不深,现在回忆起来,似乎只有开头模糊的男女赤裸的画面。
碟片放完后他们又谈起这件事,这让我感到惊讶。他们说起自己梦遗和手淫的频率。这次谈话让我明白偶尔在夜里出现的那种愉悦的感受的原因。揣叔很自然地问我的频率时我一时窘迫地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这时表哥见状替我解围:
“他还小,还不懂。”
“不懂,你教他啊。”他笑着说,然后用手上下来回做了动作。
那时我明白了他们所说的打手枪是什么意思。
那个夏天余下的日子我都是在表哥家度过的。我从那里知道了许多关于女性的知识,对于男女之事已完全明白。也就是从那里开始我染上了伴随一生的坏习惯。
在小昌的启蒙和表哥的推波助澜下,我开始在深夜里对女人展开无尽的幻想。
第一次梦遗的美妙体验让我记忆深刻。当我早上醒来回味昨夜那种舒适放松的感受时以为自己不过是在梦中尿了床。后来它再出现时我曾努力制止它,结果却是徒劳无功。当我第二天看着内裤上的痕迹时开始对这种尿床行为产生恐惧。我在一段时间内对这个行为的产生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困惑我很久的问题终于在表哥家的那个夏天得到了解答。
在那以后的一个晚上我洗澡时突然想到了他们的话,于是照着去做了,那种梦境才能出现的感受又重复出现了。随之而来产生的疲倦让我感到浑身无力,回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有了那一次之后,我像上了瘾一样一发不可收拾。那时的我每到夜晚便受不了欲望的驱使,事后又懊悔万分,接着又自我安慰,努力让自己变得心安理得,心平气和地掩饰自己内心的愧疚和自责。
从表哥家回来后,我走在路上会偷偷盯着女生衣服里露出的内衣,时间一长变成了一种习惯。看见晾衣杆上的内衣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和渴望。想偷偷拿一件回去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时间的慢慢积累增加了我对内衣更加强烈的渴望,内衣的出现让我在夜晚的想象有了附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