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腊月二十八,生产队里杀猪分肉。
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农村的经济收入很低,虽说是吃穿还达不到温饱水平吧,但是人们都是很满足的。回忆起从前的日子,脑海里储存的影像都是愉快的,精神饱满的。
那时候,每家都养着鸡鸭猪狗。养了一年的猪,自己是舍不得吃的,赶到集市上卖了折变成钱,过年给大人小孩添置些衣服啥的。有剩余的要存着,给孩子们以后结婚用呢。
生产队里有饲养场,养着牛和猪。老牛是农家人的宝贝,顶上现在的大型机械使用,日常里当成心头肉一样养护着。那几十头猪的命运就不一样了,平常攒粪偎庄稼,逢年过节就是庄户人家桌上的菜肴了。那时的孩子们真的很盼着过年啊!
二十八的早上,队委会成员都在饲养场集合,猪屠子手里拿着刀子也早早地过来了。饲养员烧开了一大锅水,预备潳猪毛用。队长挨着猪圈挑选,找两头肥肥大大的壳郎猪,指挥着几个有力气的劳力,把猪逮起来绑结实了,抬到杀猪床上交给猪屠子收拾。壳郎猪一阵哀嚎,在猪屠子的手起刀落里完成了短暂的使命。
几个胆大的孩子围着猪屠子观看杀猪剥皮,过后在小伙伴之间炫耀,演绎着猪屠子的威猛,惟妙惟肖的比划壳郎猪的挣扎,仿佛自己就是猪屠子一般令人敬畏。
猪屠子从猪腿上割开道口子,用劲把猪身子吹成鼓鼓的涨涨的,就着开水把个猪身子刮得白白净净。猪屠子熟练的工作着,一忽儿功夫就把个大猪弄得四分五裂,猪肉是猪肉,猪下水是猪下水(我们这里把猪内脏叫做猪下水),分得利利索索。
几个队委会成员用大秤秤了猪肉,按照每家的人口做了比例,肥瘦搭配了,一份一份分好,孩子们挎着小篮子早在一边等着了。这边刚分出来,孩子们马上涌过来找到自己家的那份猪肉,欢天喜地的领了回去,把个杀猪的血腥场面忘得一干二净。
猪肉领回家交给母亲,蹲在一边看着母亲切割成一块一块,小眼睛闪着亮亮的光。母亲说,午饭熬猪肉粉条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