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还好吗 尚爱看少女漫画吗
最近近乎没露面你有新对象吗
真想带你见见我刚识到的她
我想听你意见这算是病吧
为何无论我愿意怎样试
怎样也不可一样爱慕她
--《耿耿于怀》
我爱过哈罗吉蒂吗 似乎没有
狄更斯是漫画吗 仍然少女误会了吗
迷恋蔽眼才给美化 但其实真懂得我吗
--《罗生门》
2004年,黄伟文填过一首词,歌名叫做《耿耿于怀》,一位男生对前女友仍有挂念,每当他投入新的恋爱,他只会想起那个ex,迟迟走不进下一段感情。
2014年,黄伟文又写《念念不忘》这只歌,接着讲故事。多少世事变迁,这位男生还无法放下这份感情,自前度离开那刻开始他的生命像是暂停,麻木过着俗世生活,思绪全在十年前,现在只能趁现在伴侣睡着时偷偷看前度的facebook聊以慰藉。
2015年,又找来谢安琪来演绎这个故事中被暗恋女主角的心情,十多年过去,才知道她根本不爱Hello Kitty,反而更喜欢狄更斯,也不再是什么少女。他深爱着她,却对她没一点了解,她坦白道,对他的感情仅仅是在路上碰见会打个招呼的程度,连主动去了解他的信息都不会。
这个系列的歌曲大热,大概因这份不忘旧情的执着确实常见,当事人无可救药地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直至痴狂又令人唏嘘。
这种执念是非常可怕的,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早早讲述了一个更惨烈的故事。一位英俊而多情的男作家收到了一封信他不认识女人的来信,写信的女人从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爱慕他,一生和他有两次交集,第一次把初夜给了他,还怀了他的孩子,她为了给孩子奢华的生活条件,不惜走上被包养的路,第二次在夜总会重逢,他把她带回了家,而他依旧没认出她。
女人知道男作家风流成性,根本不会记得她是谁,她在弥留之际写信告诉他,“我的整个一生都要让你知道,我的一生始终都是属于你的,而对我的一生你却从来毫无所知。”男作家看完信,好像想起是有这样一位姑娘,可终究他只能记得模模糊糊的身影,朦胧不清。
在现实生活中我也认识一个女生,27岁上下,一直没有恋爱过,这么多年她的感情寄托是高中时期曾经同坐过那么几天的人,她觉得这个男生一定也爱上了她,只是碍于什么原因迟迟未曾开口。事实是她连这个男生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只好在高中班上的QQ群里讲出心里话,每次她的话语都会带来无尽的尴尬,从来没人回应,而且她似乎无从知晓她朝思暮想的这个人早就结婚生子了。一位朋友跟我说,数年未见,在路上还能一眼认出来她,她和高中时候看起来并无二致,幼稚的着装、凌乱的短发、暮气沉沉的无框眼镜、近乎呆滞的眼神,将自己凝固在过去的时光里不曾挣脱。
这种近似于爱的痴狂并不少见,把自己放得很低,就像张爱玲说的“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将全世界都寄托于一个人,活在假想的生活中,你为他而生,为他而死,一头扎进去就再也不会回头,可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呢。这其实并不是爱,而是一种自卑和自怜,是一种怯懦,完完全全丢掉了自我。
所以,千万别只停留在盼望的阶段,哪怕勇敢往前迈一步就能看清你魂牵梦绕的东西不过如此。也许你会发现,和你挂心多年的人见上一面,他已是发福的胖子,琴声和球场早从生活中销声匿迹,还问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天灾人祸增多,要不要考虑买一份保险,而她不再是青春少艾,已是孩子他妈了,她的双眸神采不再,腰线不保,她最关注婆婆为何老和她过不去,上班怎么多偷点懒,没说上几句就要赶回去买菜做饭。
只可惜我们太爱憧憬,太爱做梦,以至于这个特性成为了人性的软肋,又何止于在爱情上。不禁想到一位非常出名的网红,她很懂人性的这一特点,能以此做到年收入过亿。她很坦然,不怕告诉媒体她的成功来自于她擅长营造出一种生活方式,满足女生们的幻想。高档的西餐、下午茶场景不过是做样子,吃都不吃就匆忙赶到下一个场所,下个场所可能是随意地购购物,可能是在游乐场玩耍,总之要有过着高品质的生活,但却不费一点力气的感觉,她笼络到一大批女性粉丝,她们拥她为神,各个都想成为她,于是心甘情愿地为她买单。
那么多奢侈品也是走这样一条路,拥有了名人同款手袋你就是上流人士,拥有了钻戒你就能婚姻幸福,拥有了跑车就是人生赢家。只想着非得拥有什么昂贵的物质人生才完整,把人家用来营销的物品当做自己毕生的追求该有多么傻。原本你是有机会和你欣赏的人平起平坐的,而不是追在后面亦步亦趋,原本你可以做让别人发梦的那个人,而不是臆想着成为谁。
我们常常做将来的梦,把梦放得无限大,大到比生命还重,大到令人战栗,止步不前,忘掉要去构筑一条脚下的路去通往彼岸。单单只是憧憬,是离拿下这个目标最遥远的距离,更何况也许并没有什么彼岸,生活永远在别处,生活更永远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