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结局常常透着凉,“谁念西风独自凉”,这是纳兰的词,念起这句词时,在长路萧萧的秋日里青衫湿遍,乱世随浮萍,风起时,烟波浩渺地阔天高,独自一人星光酿一杯,怀念着自己的亡妻。
而后檐下起了萧瑟的风,日月也再无颜色,但时常会有素素的木叶飞舞闭打着疏窗,他负手临轩,连投在轩窗的影子都似苍台丛生。
小院外的石桌的棋盘上落了些泛黄的枯叶,却独独缺了某个人,负手在残阳里低眉沉思的模样;能再回想时,在月色撩人的秋夜里,一人无言独上西楼,看弯月如钩,素手执半页古卷,伏案挑灯夜读。然后缓缓斟满半壶清茶,再温烫一壶酒,在当时却只是稀疏寻常之事。而恰巧在经年以后,在诗的哀戚里依旧清晰可闻。
窗外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屋檐上,海棠花于枝桠谢了匆匆,绘一副细雨湿流光的生动景象,花瓣细细簌簌的落到满面风霜的古老城墙,用花的温柔氤古城四面悲歌满目疮痍氲的脸庞。
在浓浓的秋意里不会出现油纸伞,小河不似以前的如水澄明,风波桥上也没有纸鸢,没有月桥上的行人打马而过长街白衣飘飘;相反在不同的年岁里,依旧是人间,却多了那么一些形形色色慌慌张张的赶路之人,在追寻着莫名的风烟山月。
早就已经知道长安城没有秋天,虽已见惯春秋,年年烟雨却依旧忍不住贪念,长安城有歌声缭绕,也有人歌诗三百歌尽了离合悲欢,转之重重楼阁浩浩殿堂在雨中湿了繁华沧桑,而后低声询问白驹过隙的岁月,最后只能在慌张的人潮里,在秋意泠泠的雨季里,添一壶温酒执目光远游江海枯舟一页,在最远的远处听落花的声音,再去体会从前的闲愁,也都好似随着吴歌桂子桨声摸摸糊糊的远远的去了,走到深秋的尽头描暮画卷。
随手捡起一阙词,轻轻吟唱起来,“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相见欢》中感叹太匆匆和水长东,这不由得让我也想感慨一下匆匆的九月,经过多少次的繁花盛开,看过多少次的月满山河,又熬过来多少的朝朝暮暮才盼来的九月,就这样从你身边溜走,却又这样的在不经意的回眸时转瞬即逝,或与真的即所谓人生之大不幸,总是在一直追逐中想要找到繁华依旧的漫天,不如意的却十之有八九。
一笔淡墨千般万般无奈的时候里,岁月在悄悄之中不满梨花落满白头,而等到闲时后又让故人的眉头添了些许的深皱。
在回想起来时,只是当时爱强赋愁而今却怕听更漏,但是谁家少年不风流,谁人长情长如酒,即使是秋意凉凉,也是能够揽着风花雪月只和心尖走,在迟暮岁月的尽头,虽可能不曾逢锦绣,会淡淡渐忘岁月不满梨花落满头的绚丽风流,但是沉沉浮浮里也总是会有深切的祈愿祝福,祈祷着风月山间映着那澹月梨花的含笑的眉眼,祈祷者生平光阴能再留香入枕星月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