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想把快要齐腰的长发给剪了,于是跟妈妈打了声招呼。
“这样不好好的,怎么要剪短发?”妈妈有点不高兴道。
“没多短,就把发梢给剪掉,保证齐肩以下”
妈妈这才答应了,还不忘殷切叮嘱:“只许剪一点,能简单烫一下,但是绝对不能染。”
原因嘛,很简单,不知从哪儿听到的染发对身体不好。
于是这20多年,黑发是我的标配,初中时代心心念的非主流酒红色也就搁置了(现在看来真的非常杀马特)。不过偶尔还是折腾了几下发型,换来换去,还是觉得妈妈眼中的女生标配:黑、长、直,最适合我。
不过,妈妈这两年开始染发了,偷偷的染,爸爸是知道的,我不知道。染得不是别的流行色,而是黑色。
直到有次,妈妈低头,散落的刘海里有一撮撮的白发,我心头一紧,用手拨了拨妈妈的头发,眼泪有点收不住。妈妈发觉了,笑笑说:“没事儿,你看看XXX跟我一样大,头发都白完了。”
第二天,妈妈早早起来,用早就买好的黑色染发剂染了发。我有点心疼,问道:“怎么染发了,对身体不好,下次不许染了”
“白发不好看,显老,染染年轻”我知道妈妈染发的深意不止于此。
是呀,妈妈什么时候都有白发了呢,我都这么久没关注妈妈的动态了。
记得小时候走在路上,总有人问:“呦,你是谁家的小孩,你妈妈叫什么呀?”
待我报上妈妈的名字,人家总会说:“我认识你妈妈,你跟你妈妈的头发一样,乌黑又直。”每次回家我都会乐呵呵的跟妈妈说,然后妈妈会笑着捋捋我的头发,然后顺便扎个麻花辫。
那时候也最喜欢妈妈的头发,多、长、黑且直。放学、双休了,没事儿,就喜欢给妈妈梳各种各样的发型,马尾、编发、盘发、还有各种叫不上来的名,扯得疼了,妈妈会说我一两句,然后还由着我玩弄。
末了,妈妈会给我梳个好看的发型,戴上新买的蝴蝶发夹,然后我就一阵风似的跑出去跟小伙伴炫耀。不过后来慢慢长大了,去了寄宿学校,互相梳头发的次数也就慢慢没有了,对妈妈头发的关注度也降低了。
不过妈妈也有剪过短发的时候,村里来了拿着大喇叭呦呵收头发辫子的人,价格还挺美丽,好多人都剪了。收头发的人看上了妈妈的长发,众人说辞下,妈妈剪了。
一剪刀下去,变成了齐耳短发,那几天妈妈的心情不怎么好,好一段时间都没怎么笑。不过短发只是那一次,妈妈的头发长得快,不到一年,头发都到了肩膀以下。
像妈妈那种因冲动剪了一头长发的懊恼心情,我也有过。高三,忙着学习,懒得打理头发,冲到理发店:“短发,不用梳的那种,学生头”
理发师可能对我的短发有所误解,一刀子下去,变成了男生头,回去闷在被窝揪着头发,哭了一场。从此跟妈妈提到剪发,她都会提醒我,不要太短了。
刘墉在最近的新书《到世界中闯荡》有这么一句:头发是死的,也是活的,被我们的心偷偷牵着,只要留在头上一天,就要反映我们的心情与年龄。
妈妈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的白了,而我的心也偷偷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