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使国庆这个小长假过的百无聊赖,于是给自己提前规划了几处适合短途闲逛的地方,在深圳久居了这么多年却很少出去闲游,这次索性就做回自由人。
深圳可去之处甚多,却突然想起了中英街,小P是个喜欢文化气味的人,所以他对旅行这件事从来都是无师自通,喜欢去人少去的地方,喜欢走人少走的路。十年前的一个冬日,他知道我身体不适,就带着远到而来的父亲去了中英街转游。这对酷爱新奇的父亲是个极大的满足。
由此想到自己还是去亲自看看好,想看看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模样。于是按照网搜的路线到了三家店,下车就有旅行社的人在招揽着给外地来的散客办证。我还是自己去了办证大厅排队,游客比较多,排了半个小时,才轮到,递上身份证,边警核对完信息从窗口递出一张蓝色的通行证。看到那张蓝色纸,有点像“特区通行证”,十多年前,每次从关外往返关内都要下车过关去办的一张“特区通行证”,然后再上车。好在那个繁琐手续到2004年便彻底取消了。特区也不再区分关内和关外了。
过关进入中英街,看到很多游客在界碑前拍照,人头攒动,想伸身拍一张,人太多了,还是先往前走吧。
都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是不是陌生的地方之所以有风景,是因为陌生。走在一条窄窄的街道上,两边林立着大大小小的商铺。东侧的商铺上挂满五星红旗,西侧的商铺没有挂旗,不过招牌看起来陈旧灰暗,都是繁体字,有“香港”字样。便明白了,原来就是这样的“一街两制”啊。
明显的东侧的商铺的招牌比较新颖抢眼,也打有“免税”二字。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眼花缭乱。游客们忙着拍照合影,忙着进进出出商铺大包小包的购物,几十米长的街道,几分钟就快走到头了,街口往下面走,看到中间一堵有三米左右的墙,墙的西侧是香港界。所以用围墙隔起来。中间有井和大榕树的地方,开了口,但是用铁栅栏给档起来了。
有一处街口有边防民警执勤,不允许游客过去。看到来来往往的有骑单车的,步行的,还有老太太见面和熟人打招呼的。
从栅栏里往西边看看,那是香港的新界。这边是沙头角的沙吓村。所看到的香港并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高贵神秘,反而感觉朴实的有点像乡村小镇。
印象中,很多报道在描述“沙头角地区”时,都会强调深圳一带已经高楼林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香港一带则是“三十年如一日”,没有多少明显的建设与改变。这是客观事实,不过主要原因是香港特区政府一直都想保留这一带的青山绿水,给香港市区留下一片天然的绿色屏障,是不为也,非不能也。
19世纪末,英国殖民者强迫清政府签定不平等条约后,强行租借九龙半岛界线街以北后,深圳河以南包括大屿山等230多个岛屿在内的广大地区成了所谓“新界”,租期99年,中英街就是在此期间英国殖民主义者展拓“新界”后重新勘界中形成的。
英国人随后竖立了界碑,以此为界线,东侧为华界沙头角,西侧为英界沙头角,并在优质买卖中逐渐形成一条街道,即中英街。沙头角边境小镇这种实行“一街两制”的现象持续了一个世纪,中英街在中国遭受屈辱的历史背景下存留着独一无二的人文景观。
1997年香港回归前,街东侧属中方,街西侧属英方。1997年回归后东侧属深圳,西侧属香港,是“一街两制”的缩影。
人们普遍印象中,中英街应该和香港一样是商品丰富、物美价廉的购物天堂。
所以前往中英街购物旅游的人数日益增加,平均每天接待游客近万人,街内水泄不通,最高人流量一天达到七万人次。中英街的繁荣兴旺,有力地带动了沙头角乃至整个深圳东部经济的发展,也为沙头角的财政收入作出了很大贡献,
但在深圳人的印象中,现在和中英街连接的好像除了为了赚钱的大量水客就是假货。
本来在一百多年前,同属于一个村子的人,同饮一口井,彼此都是邻里乡亲,却被硬生生的从中间隔起一道藩篱。原本是一家人,相互串门却还要经过审查批准,却还要被限制和对面的邻居打招呼,说话。不过据沙头角沙吓村老一辈村民说,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因为对面的沙吓村比对面新界要稍稍生活条件好点,好多新界的姑娘会嫁过来。日本侵略占领了沙头角后,好多村民都往对面香港新界逃难,边民之间相处很和谐的。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由此,想到了德国的柏林墙。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纳粹德国及其首都柏林被苏联、美国、英国和法国分成四区占领。原纳粹德国首都柏林被分割为东柏林与西柏林。
好在柏林墙已成为历史,中英街也成为一个铭记历史的人文景观。
顺路走下去就看到一个高高的警示厅,纪念3.18割界的耻辱历史。警示钟旁边是博物馆,计划去博物馆看看,恰巧博物馆装修闭关。
于是又顺着街道走到了海滨栈道上。波光粼粼的海面,习习凉风,伴着身后树枝上传来的鸟叫声,放眼望去原处是深蓝色的层峦绵绵群山,美色美景独享此刻。
历史如此,人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