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骄阳 —— 征服死亡恐惧》书摘与思考

书籍介绍

Staring at the Sun
Overcoming the Terror of Death

(美)Irvin D.Yalom著,张亚译

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书摘内容


许多次,我想到生前和死后其实并无差别——我们对死后一方的黑暗充满恐惧,却很少想到出生前的黑暗——这样想让我觉得心里得到了安慰。

这就是“不存在(Nonbeing)”吧……在出生前和出生后,对于我们自己本身来说本质是一样的。有人也就因为这个就觉得自己死后,应该是回到了出生前的状态,这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角度——看自己怎么理解吧……不过转念一想,在我出生之前(或者死掉之后),我呆在一个几乎永恒的黑暗之中,该有多憋屈啊!

但是想想也是好笑,当我死后,我的灵魂肯定消失了,感知肯定也没有了。这样一来到时候哪里还能感受到什么所谓的“憋屈”呢?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我活着的时候想到那个状态的确感到有些憋屈……看来我真的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她知道母亲的慈爱、温柔以及对生活的热爱已经成为自己——母亲唯一的女儿——的一部分。当她在葬礼上发言,看着那些来参加葬礼的人时,她可以亲身感受到母亲的某些特质像涟漪一样扩散出去,影响到她的朋友,而她的朋友们又把这份影响继续传递给自己的孩子,乃至,孩子的孩子。

这句话对我个人很有影响。

我一度对死亡感到恐惧的原因就是怕自己没有make any difference。但是如果读一读雪莱的诗《奥西曼提斯》,也就发现哪怕是盖世功业的万王之王,哪怕建立了宏伟的雕像,最终也不免随风消逝。

但是,如果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影响到别人,这个思想经过别人的转化又可以进一步影响到其他人,这从某种角度上反而是一种永生?

想想自己过去的这二十多年,可能也影响了一些人吧。父母双亲、三两知己、一群朋友、技术性和非技术性文章的读者……说不定一些人看了我的博客就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从而改变了他的一生,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的某些东西永生了呢?

嗯……或多或少能理解古代那些思想家的伟大之处了。


即使这样,也让我们试一试。现在是一年之后。德卢斯,让我们回顾一下过去的一年,告诉我,你现在又有了什么新的遗憾?或者,用尼采在思想实验中的话来说,你愿意在这刚过去的这一年一次又一次重复直至永远吗?

咦?以前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评判方式……让我想想……似乎以前的这几年如果让我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好像还凑合哈……

但是……未来,如果让我来一直重复这最近的几年,我会不会愿意呢?哈哈,倒是要好好思考思考……

尼采说的:“爱生活(amor fati)”,就是这个意思吧。


日常生活中的孤独以两种方式发挥作用:一方面,身体健康的人趋向于躲开那些濒死之人;另一方面,濒死之人也配合地走进那份孤立之中。他们拥抱沉寂,唯恐把所爱之人拉入他们那个可怕而消沉的世界。

第一方面我大概能理解,因为是亲身的体验。而第二个方面又是一个新的角度——站在死亡这一端的人和那一端的人是如何看待彼此的呢?很多时候,我们的想法大多数都站在活着的、那些能与我们共情的人这一边。而死亡那一端的人如果看到人们的痛哭流涕甚至有人追随而去,他们又将作何感想呢?

庄子丧妻击缶而歌,大概也就是这个思想境界吧。


存在的孤独意味着死亡不仅是指生物学意义上的生命丧失,而且包括你个人丰富、神奇、详尽、独一无二的心理世界的丧失。这个世界在其他任何人的头脑中都无法复制。我的回忆——把脸埋在母亲那件波斯羊毛大衣里…………——所有的这些片段,还有其他多如繁星的细节仅仅属于我一个人,而其中的每一段故事、每一个主角都将随着我的死亡永远消失。

呀!读到这段话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个似乎是我一直恐惧的东西。在我构建的世界里,我发现有太多的东西值得回味了。等到真的有一天我面临死亡,我发现那些经历带给我的感动和回味就永远的没了!永远没人能够体会我当时的心情了!

可能有人会说,你大可以把自己的经历写下来给后人看,但我觉得这个只能带来似是而非的感动。就好比我读到“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时候,我大概能知道荆轲正经历着什么,但是我不知道荆轲具体在想着什么;同样的,我读到“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时候,我大概也知道苏东坡这个时候很心大,但是他具体在想些啥呢?谁知道呢……

康德提出的常识性假设指出,我们都出生并栖居在一个已经完成的、精心构建的、共享的世界中。如今,我们知道,由于神经元的作用,每个人都在构建自己的心理世界。换句话说,你的头脑中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信息处理系统,当你面临外界的感官信息时,它让你能够以独一无二的方式自动地、无意识地构建自己的世界。


通常,人们会通过给一个人的悼词来感激他/她对周围人的贡献以及对整个世界的波动影响。这种感激一般不会出现在这个人还在世的时候。你有多少次在葬礼上期望(或者多少次听见别人表达这种期望)死者可以亲耳听见别人对他们充满感激的悼词?我们之中又有多少人期望自己可以像斯克鲁奇那样偷看自己的葬礼?我自己就期望如此。

看到这一段我发现我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每次和老妈的对话,总是能感受到老妈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感恩,这似乎也连带着影响到了我,我大概也或多或少的遗传到了这些吧……

“直到失去才后悔莫及”,那就……从现在开始?


作为一家之主,外出吃饭时总是由我来付账,我的四个孩子总是很有礼貌地感谢我(在他们不管用的推让之后)。我总是对他们说:“谢谢你们的祖父本·亚隆吧。我只是继承了他的慷慨,他那时候总是替我埋单”。

有意思!学到了!

话说,要是以后我死了,我的孩子也告诉他周围的人:“你们得感谢我爸爸,是他教了我blahblah... ”,想想都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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