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雪的印象,是来自五岁幼童的记忆。从深冬的夜晚醒来,村落全被被大雪覆盖。楼房的屋檐上,树上,地上,全都覆盖满白雪。人走在路上,一脚留下一个脚印。
我透过屋里的窗户往外,看见的是一片纯白的圣景,心中震撼。认真地念叨着,要告诉邻居,不要从门前雪上走过,染黑了这片白雪。此时,母亲站在身边,微笑着看着我,温柔地说:“不从这条路上走,从哪里走呢?而且雪会融化的”。雪会融化的,我对此满是失落。
雪一年来一次人间,年复一年,孩童逐渐长大。明白了雪不过是大气层中的冰晶落到大地,心中的白雪顿时也失去了神秘感。知道真相如此,下雪还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中学时读书看到的句子,觉得很美,记在了脑海。那时候,日日夜夜的写题,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没有杂念,多少能感受到诗句的意蕴。
中学升学压力大,师长对我们苛刻。他们清楚,普通的平凡人走体制这条路是最有保障的。他们希望我们,走大多数人走的路,然后成为大多数人。如果有个别叛逆的少年,上课看小说,在书上画涂鸦,是要受到谴责的。要成为优秀的人,首先我们就要成为大多数人。那些叛逆少年,最后未必过得好。
下雪时,不论遇到哪个老师,都会留下上课的一点时间,让我们出去玩玩雪。某一年的一月份,我们还在课堂里念书,外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飘起雪花,大朵大朵的白。不知是哪个心不在焉的同窗,第一个发现窗外的飘雪。大声说:“看,外面下雪了。”所有人的心思都无法集中了,一年一次的雪对我们这些每天食堂、教室、寝室三点一线的人来说,是值得高兴的。课堂因此沸腾起来了,起哄声压制了老师越来越大的讲课声。索性,他也不讲了,说了一句:“出去玩雪吧”。课堂一哄而散。
再后来,对于雪的记忆,就没那么深了。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日子过得索然无味。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人更像是一个机器。
因此,我常常会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做做。买一把小吉他,练练吉他。买几本散文书,几本小说。在晚上打开台灯,灯下读书,昏黄明亮的灯光照在书上,让人有一种时空错乱感。深夜读书写字,更贴近真实的自己。人常常需要自省,晚上就是这样的时刻。反省自身,明白通透,人自然可以过得更坚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