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医院
害怕人来人往独我孑然一身
害怕血如玫瑰般的殷红
怕
世间荡存我一人
感冒,似乎多么稀疏平常的小事,心灵的感冒听起来也似乎无足轻重,但是,人一生不会只感冒一次,今天这篇文也许带着刺角,请小心别被划伤。
从未如此踌躇这么久,即便一个人走了那么多的路,还是对医院充满恐惧。今早睁开眼,还是去一趟比较好,倒了两辆公车,一路心情忐忑,又带着一点点期待,似乎黑暗中透进来一丝光,能够握住的光。
医院挂号出,熙熙攘攘两条队伍,我甚至能感到到一些个体生命在慢慢向终点推进,皱皱的皮肤披在干瘦的骨架上,脸上的皱纹里堆满了老年斑。生活中智商急剧拉低的我,等到了挂号处才想起来身份证,现金都没带,只带来一副空的躯体。排了老长的队伍,才知道拿一张纸片写上名字和生日办卡可以免排队。然而,等我再回到前台,位置已经被伸出来的一双双手淹没,我也不知道怎么想,默默重新从队伍后面开始排。孤立于人群中的我,我也不知道这是谁了。
挂了一个精神科,见到了白发苍苍的门诊老医生,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如漩涡一般凝聚,是个很慈祥的老爷爷。花了一百多在隔壁的房间里做了一条类似于学校的心理测试,不同的是,我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得分自然低的不说,抑郁,焦虑,一点点精神分裂,三个正好可以斗地主。印象深的是最后一条题,问我是否觉得自己脑子有病,这个问题逗我笑了,即便知道有病,脑子还是不会自己承认的对吧?大致和医生谈了谈,身体和精神似乎分裂开,精神成了独立的个体,冷冷看着身体的指手画脚,看着嘴巴闭合吐出所谓无足轻重的事。
没和亲人沟通,身边的人也因为一些代沟,实在只能算是情绪的宣泄。人生如此苦闷,何必在用言语相互刺痛。心理不健康,大部分人的认知中只是政治不过考,这样引人发笑的解释确实是常见的想法。因为什么,这是被娇生惯养的年代,有的人确实基础条件好,吃穿不愁,成为掌中宝珠,自然没法理解条件比不上自己的人生活中的遭遇,感谢贫穷?我笑了,一个理科学生,考了极高的分数,却因为地域限制,被文科录取,我不知那些无脑吹捧的人,知不知道最后让她考上学校的,还是因为她自己的贫困生的身份。滑稽。寒门再难出贵子,不论在心态,还是条件,已经远远被人抛在起跑线后了。
焦虑,抑郁,这些字眼有多么可怕,没经历过的人是没法懂的。它们统称为心理问题,像是一个巨大的泥潭,会慢慢吞噬心灵,即便上一秒觉得自己克服了,下一秒,还是犹如遁入深渊,死神骨瘦如柴的手指紧紧勒住脖子,胸口上似有千斤重物。心里问题是一种确切存在的药物,严重会致死,当然,俗称轻生。老医生拿着一盒药片对我说,精神分裂严重的患者,一次性需要吃十几片乃至二十的数目。
我以前的想法是当一个心理咨询师,以后为和我有类似感受的人走出阴影,旁人只说的别想让太多,不以为然,其实只是觉得这种不算大问题,但更多的只是没有去了解太多。
最后,拿《月亮与六便士》里面我很喜欢的一段话:
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只能靠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而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因此它们的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我们非常可怜地想把自己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因此我们只能孤独的行走,尽管身体相互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的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
——毛姆《月亮和六便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