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类APP的狂轰滥炸下,瞄了一眼被推上神坛的《隐入尘烟》,之所以称“瞄”,对于这种偏苦难沉重的片子,我每次看完,单就那种无力感,负面情绪如大军压境,不击自溃。上一次吓到我的是贾樟柯拍的《hello,树先生》,看起来就像一个精神病人养成史,看完后,闭上眼睛全是树先生无处安放的双手。
有八卦同事问我,你从小生活的农村真的是电视里这样的吗?我托腮冥想,像一条鱼,努力像记忆深处游去。我更正说,我从小生活在山区小镇上,记忆中自然环境和生活物质都不至于贫瘠到西北甘肃农村这种程度,但并不妨碍周围不乏同样苦难的人存在。镇上有一对乞讨为生的夫妇,男的据老人们说祖上是富户,家财散尽,纯粹是因为好吃懒做。他智商正常,平日里给红白喜事人家唱个越剧折子戏,革命样板戏什么的助助兴,像模像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他是戏迷票友呢。但他这个乞丐和其他流浪乞讨的乞丐不太一样,他有房子,有亲戚,有妻子,无子嗣而已,他常穿着一件笔挺的中山装挽着他的老婆,在镇子里到处晃悠。他老婆相对就穿得没他那么工整。容貌上一只眼睛特别突出,每天打扮的花红柳绿的,一言难尽。但他们平日里也是和和睦睦,邻居都说:从不见他们吵架,他俩这是乌龟看王八,对是上眼了。
40多岁的时候,他老婆抱病而去,他在家中停尸三日,最后也追随他老婆而去。没有人感动,没有人再拿他做反向教材,就像秋风扫过的落叶,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他们活得没有马老四和曹贵英,那么用力,甚至很多人讨厌他们不事农业,懒惰无耻,和电影一样不缺歧视和取笑,若单看结果,其实并无二致。
很多人说这电影反应了真实的农村,朴素感人演技,值得反复观看。在我看来这些人肯定没有在农村生活过,阳光下的阴影,社会的阴暗面,值得反复看?那你为什么要讨厌《小时代》,《小时代》也是另外一个层次的人他们的真实生活啊,同理,是不是也值得反复观看呢,还是苦难一定比奢迷高尚?影视作品不都是反应生活吗?是更何况是,看多少遍你丫也没解决方案。
归根结底,贯穿那些苦难的人生,求而不得是爱,然而,从来生活在贪穷,冷漠,麻木的人,那陌生难学的东西莫过于爱,好不容易艰难习得,若再失去,就是灭顶之灾,大厦倾覆。
我其实非常不赞同这类反应底层生活的作品去国际上获奖,不管是莫言的诺贝尔茯奖作品《丰乳肥臀》还是这部《隐入尘烟》,都是揭伤疤给人看,让不了解中国的外国佬以为,中国就是这么贪穷,愚昧,落后。
或许,有人会说,你不正视问题就是驼鸟,所以无论驼鸟,宝鸡,不都有发声的权力吗,尽管在整个巨浪中,最终消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