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十岁的午后,初秋的太阳有些晃眼,透过窗纱照在对面的大白墙上。空气中是干燥的梧桐叶味道。摸着胳膊上压出来的一片凉席印,我想着,暑假就快要过完了。
暑假就快要过完了。窗台上还摆着我从石榴树上摘的蝉蜕,一个一个排成一溜,瞪着空洞的眼,梧桐树上的夏蝉依旧放声高歌,完全没有意识到属于它们的季节已经过去了。
爷爷坐在他的旧书桌前抽着烟,沉默又缓慢,偶尔把面前的书翻一页也是不疾不徐,仿佛时间在这里成为平静的池塘,稍微急躁的动作都会扰乱它的秩序。
奶奶在后院喂鸡,鸡也有它的一日三餐,吃饱了的就高傲地踱着步子离开,发出满意的咕咕声,没吃饱的还在扑棱着翅膀抢食,一句话也顾不上说。
我醒了很久了也没有人发现。我已经惦记完了我没动的作业,想了一会下午要做些什么,又用眼睛描了一遍天花板上的裂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还认真挖了鼻屎。
可是,夏天就要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