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在热闹的环境中,人也会嗨起来,结果却相反,越是热闹,对安静就会越渴望,而且这种渴望总是不可遏制,不可遏制地居然想让自己隐藏起来,独立开辟一块天地,在其中自由地游弋,不过终究抵不住人性,人性是渴望热闹的。
于是又复归热闹,想从中体会一些热闹的内涵,人就是这样,一旦有闲,一旦无聊,一旦寂寞,总是去凑热闹,用热闹掩饰着那颗孤独而敏感的心,生怕别人去揭露它,去刺痛它,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护它,爱护它。于是我们开始不敢轻易坦诚相待,久而久之,我们给自己戴上了各种保护性的面具,时间长了,连我们自己都不确信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中国人最复杂,但还总是复杂的有理有据,无可辩驳。文化氛围如此,人也就理所当然地受其熏陶,变得异常复杂,主要特点是灵活多变。这从‘’八路,狡猾狡猾的干活!‘’就能明显地表现出来,诸如此类的,还有‘’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以成败论英雄,成王败寇‘’等等,都很能说明以上问题,这和马克思哲学中‘’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简直是如出一辙。所有的都有正反面,阴阳面,没有固定的标准,或者说,就正面而言,标准是这样,就反面而言,标准又是那样,忽然想到,为什么宏观上的一些物理定律为什么不能应用到微观世界里,说到底可能这两个世界标准不一样,宏观世界里很多肉眼看不见的都可以忽略,而微观世界里一个夸克都可能引起体系的巨大改变。
这就让我厚厚的面具稍感安慰,因为万物皆是如此,但是心里还总是不能坦然接受。曾经也幻想过,人人都坦然相对的世界,后来想想这只不过是一定的防御措施,你想想,哪个世界没有坏人,坏人与好人坦然相对,会是个什么场面。一个小偷他坦然告诉你今晚我九点要去你家工作,然后你坦然告诉他你是不会得逞的,今晚我不会走。是不是很荒诞,严重不符合常理嘛!所以你戴着面具是正常的,是合理的,你生活纠结也是正常的,也是合理的,因为万物皆是如此,皆是自为地矛盾着。
最重要的是如何把握矛盾中的度,这应该是最难解的一个平衡问题,或者说这个问题应该是无解,或者说有诸多解。最近看了一本书,书名为《丑陋的中国人》,书里提到最多的便是中国人不团结,善窝里斗,对权势极度迷恋,自私,虚伪,死不认错,死要面子,冷酷,猜忌,淡漠,残忍,祖先崇拜等等,继而文章很自然而然地批判中国的文化,指出中国文化孕育出了这种种酱缸蛆。乍一看蛮有道理的,本来就是嘛,骨子里这些东西很多都是受文化氛围影响的嘛。但是每个人的思想都是相对独立的,所谓人心隔着肚皮,别人很难完全现在你的角度看问题。比如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我觉得本身一点错都没有,但是呢,如果你掌握的度不好,你就会比较容易走极端,首先,你自认为很善良,你没有害人之心,很好,你是难得一见的大善人,生性纯善,很好的契合了前半句,后半句,你也要遵守啊,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问题就来了,你得时时刻刻提防周围的人,你整天琢磨他是不是哪个时候会在后面捅刀子,或是预谋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对你谋财害命,当然我这些都是极端的说法。但是这个时候你会发现问题的所在,你遇到了街边的乞丐也不施舍,因为你得提防假乞丐骗你钱,但是想想那些真乞丐也会因此失去你的施舍,你马上就变得冷漠,自私,没有同情心!在比如你遇到倒在街边的老奶奶,你也不会去扶,因为你得提防她是不是会坑你,你马上就变得没有人情味,没有同情心,残忍,冷漠!当这种提防蔚然成风,上司下属互相猜忌,邻里互相猜忌,亲人间互相猜忌,陌生人之间更是互相猜忌,整个社会都在猜忌,都在提防,我们能团结么,能不窝里斗么,能不自私么,能不冷漠么,能不残忍么?是的,我们很多时候都没有把握好这个度,加上极端的例子旬旬见报,比如假乞丐,碰瓷老人等等,诱使我们又走向了极端。人与人之间很重要的一个东西便是坦诚,提防过度会导致酱缸蛆的存在。那很多人说那我们不提防,那些坏人不就太容易得逞了,所以说不要走极端,在提防中保持坦诚,在坦诚中保持提防,又有人会说,这就是虚伪!如果说,不完完全全坦诚,便是虚伪,那这世道恐怕已然没有君子。
其实人活在世上,我觉得有一项能力最为重要,那就是判断力,判断力好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提防,什么时候该坦诚,提防到何种程度,坦诚到何种程度。像一味地提倡人人坦诚的观点,只能是理想,制度也只能管理行为,而思想却不受限制,很难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