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从来都活得累,为追求“一句顶一万句”的效果而忙碌一辈子。有些人会说话,说一句顶得上一万句;有些人不会说话,一万句都不顶一句。而且有些人到最后也不会好好说话。
我们终其一生,不过在找一个与自己说得着的人罢了。
杨百顺不管改名叫杨摩西、吴摩西,还是罗长礼,都没有与他说得着的人了。而牛爱国为了找到那个与他说得着的人,他开始努力了。不知道他最后会不会像他的“姥爷”吴摩西那样,伤透了心,看透了世事,不再寻找;还是找到了那个与他说得着的女人,但那个女人和他,会不会在以后也变得说不着了,成了过日子?
原来这世上什么都累、都绕。
每个人心里总有忧愁,忧愁的是与面前的人说不到一起,“最难吃的是屎,最难寻的是人。”吴摩西和牛爱国都是为了给别人一个说法,出门寻人。吴摩西走出了延津,牛爱国冥冥之中又回到了延津,仿佛是一个轮回。恰如中国人世世代代为寻找说话之道而辗转反侧、义无反顾。
很巧的是,看这本书的时候,同名电影也上映了,我没有去看,这中间的种种关联,不是几个人就可以在屏幕上描绘出来的。其实并没有什么“一句顶一万句”的说话之道,而人,注定是孤独的。这种寻找,既是生存,也是毁灭。唯一受教的一句话便是:
“过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
有人说刘震云不是大师,顶多是个精明的农村作家。可没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哪里有丰硕的劳动果实?精明不是贬义词,文学中的精明但可以恰如其分的表达情感,没有精明,就没有小说中一环套一环的世事冷暖。农村更不是低俗,中国世世代代做人的道理,从来不是大师可以说得清道得明的,不正是出自实实在在过日子的百姓吗?
所以,别的东西可以挑一挑,日子就不要挑了,别想着从前,然后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