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家园】年轮故事征文大赛
一
对我来说幸福就是毫无畏惧,保持丰盈的生命力。不让自己陷入低落的情绪中。虽然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做到。
在我小的时候。奶奶经常跟我说这件事:在法庭上,我的父母一人拿了一个苹果和一个香蕉都朝我伸出手,看我走向谁,让我选择以后要跟谁一起生活。可能那时我还太年幼,这段记忆居然全无印象。
其实那个时候很多事情记不清,一直是傻乎乎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喝过母乳的关系——我妈生下我就回了海南,从没有抚养过我。但是有些记忆是逃避不了的,比如那些刺眼的目光。
那时乡下的环境对离异家庭的小孩真不友好啊,我总是低着头,希冀自己能隐身在人群中,避免又要被问到:“你妈有没有来看你?”或者是“你爸是不是又要结婚了?”诸如此类的问题。那些人的眼睛里全是不怀好意的探究。
最讨厌的是一个同学的奶奶。她更别出心裁,每次看见我就会说:“你爸是个吃屎的大学生。”她细长的眼睛里露出鄙夷的光。导致我一看见她都像老鼠看见猫一样瑟瑟发抖。
二
也许她想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审判别人。可惜我那时只是一个小孩子呀,觉得自己跟别的小孩不一样了,只觉得自卑。哪里懂得反驳她:如果道德不是用来约束自己时,本身就是不道德的。
没多久我爸就再婚了,对象是我的阿姨,我妈的妹妹。我只能和住隔壁小房子里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其实我爸是给爷爷奶奶钱的,生活费还有学费。而且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也算辛苦,因为他们的生活条件并不好。
就是这样,我的婶婶也对我没有好脸色。只要我经过她家,她就指桑骂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爷爷奶奶没帮她带女儿,把自己的小孩弄得哇哇直哭。其实她也不想想当时的我能听得懂她的话嘛。
我7岁的时候父母经过漫长的争吵期后正式离异,然后我爸和阿姨结婚,生了我妹妹。在她小的时候她还一度以为我是爷爷生的。其实我不是不嫉恨她的,她可以有苹果吃,有牛奶喝。过年过节的时候还有我爸单位里发的巧克力和可口可乐……
而我呢,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能吃到的最好的东西,就只是偶尔的一碗炖蛋而已。
三
后面的经历又是一次一次的选择,很难说得清对错。奶奶在我9岁的时候去世了,我选择跟爷爷一起生活。当时是有别的选择的,因为奶奶临终前说过放心不下我,她的兄弟想要接我去他们家生活。
然后跟爷爷一起住到高中,那会儿我的阿姨带着妹妹去了青岛。我因为年龄大了,不适合再和爷爷住在一起,好像顺理成章地回了爸爸的家。爸爸往返于俩地之间,我实则一个人的时候多。当时颇为自怨自艾,没有选择好好学习、生活。
后来我去了外地上学,那时我妈去世,只痛哭了一场,我没有选择原谅她。
毕业后工作我选择回家乡而没有留在外地。那个时候我爸和阿姨已经离婚,接着没几年在外地的阿姨也去世了。
后面还零零落落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一切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然是恍然如梦,模糊不清了。
四
人的一生啊,真的像树的年轮一样。往昔的经历造就一圈一圈的年轮,然后你的经历又反映在你的言行,你的作品里,你这个人身上,一点都掩饰不了。
就像我,很长一段时间是习惯自我否定的、悲观的。最严重时也曾失眠抑郁,自己把自己耗得精疲力竭。但就是那个“无路可走”的阶段,让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耗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没有这些经历也构不成我的人生。时代是没有办法选择的,际遇也是没有办法逃避的。活在世间,有许多东西我们无法掌控,唯有自己的态度可以选择。
我自己一点一点修补、重建我的内心世界,在这过程中发现想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就不能逃避,不要怨尤。要以一种谁也不能妨碍我好好生活的劲头,坚定地积极生活下去。
就像法国心理治疗师克莉斯德·布提柯南 在《多项思考者》中写的那样:学会自爱才是首要的事情,自爱是自尊心最本质的基础,人会通过对自我的爱护经受住人生的全部考验。
五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名字叫《风雨哈佛路》,书里这个小姑娘的父母都是吸毒者。母亲一直靠卖淫来赚点吸毒的费用,小女孩和姐姐饿得甚至去舔舐牙膏。但就连这样的生活也没多久,父母关系破裂,小女孩无家可归,在托管所、公园的长椅上,地铁的车厢里和不同朋友的家里过夜。去超市偷东西吃,穿着破烂的衣服,脑袋一晃就会掉出来一堆的虱子。耻笑和白眼是最常见的事物……
她在某天突然醍醐灌顶般醒来,决定去读高中……看,这些世界上底层的,绝望的事情,绝不少见,而且经历再怎么曲折,到最后不过是寥寥俩三句话就能概括。一个人越成熟越会发现除却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重要的不过是看你怎么选择。继续在沼泽中还是向着自己心中的美好前行。忘了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It's what you do in the Dark ,That puts you in the Light.
佛经里还有一句话:相由心生,境由心转。童年的阴影不会完全消散,但是我选择面朝光明。
选择幸福你才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