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防着,冬天竟然偷偷地溜了,一下子让我觉得措手不及。直到看到校园里的孩子们把校服脱下来,束在腰间,大口大口地喝着饮料。街上的女娃儿穿着若隐若现的裙衣,欢快地走过去,我才知道,冬天走了,春天来了。
冬天走了?心中不由得一阵惆怅。墙角留给我的梅花,也显得懒乏起来,无精打采的,泛春的枝条上还挑着几朵开久了的花,没有了香气,没有了精神,还瞪着眼儿,理怨我的迟钝与麻木。怯怯地望着莲花山坡,倒还是隐隐地摆下了几处残雪,但是灰蒙蒙地,全身像长了垢甲,失去了原来的灵性与素洁,也似有些许怨气,恼我失却了今冬的造访,只知困于这冒着泡沫的尘世,享受俗世的繁华与欲望。
一年有四季,季季景不同。可能是本人出生于冬季,竟悄然喜欢冬季。喜欢在冬天里爬在炕上看千奇百怪的窗花,看冬季里灶火的青烟拉着丝儿般地袅袅升起,看雪花而从天宇飘然飞下。夜幕中,让雪粒儿落在脸颊上,鼻梁上,麻绒棉帽上,轻轻轻,柔柔地,有时还调皮地钻进我的衣领中,一阵清凉,一阵爽快。
羊羔儿在叫唤着寻找娘亲,不远处母羊轻轻地应答着。悄悄地穿上爹爹的毡鞋,拨拉开庄门,走在巷道中,走向场院,仰着头,亲着雪,脚步儿随着雪的唱歌声吱吱地颇有节奏,远远地望着东屲,大佛爷头顶上的天空亮膛膛地,照着海子上的雪似银镜,冰面上远远看去有三五个人,定然是朱家的人在冬捕鱼儿。
一到春天,我就觉得燥起来,鼻孔里满是趟土的味道。夏天,热得自己汗都没有干过,到了秋天,满眼怆然,总是生命的消失。只有冬天,有了生命的厚重,大地的纯属,梅花的傲骨,天山的苍茫。
来冬,必与你相约!
独爱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