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说,深夜来临的时候,是一个人心里最脆弱的时候。所以,今夜的你又想起了谁?
时隔好久,和友人交谈到深夜,两人静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不知想到了什么,友人缓缓开口道:“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你会怎么办?”
我一时怔住,转身看向她,昏黄的灯光下,我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也不知如何作答。
思考许久后我才回答她:“我想我会将我的爱深藏于心底。”
是的 ,这就是我的答案。因为我也是这么做的。
很可笑,我确实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我爱上了友人喜欢的人。他曾经是我的同桌,只是最后我们没有考上同一所中学。友人就是在这时候喜欢上他的,他是她的学长。
年少时的喜欢,总是带着懵懂和无知。一抹微笑、一记眼神、一声细语就足以让我们沦陷,它不参杂任何物质的东西,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他,只要是他就足矣。
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喜欢他,她眯着眼笑着看向我,脸上洋溢着淡淡的温馨与幸福,“因为他的白衬衫总是比别人白。”说完便害羞地低下头。我用一记鄙夷的目光回敬她,笑她“白痴”。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自己口中的“白痴”。
高中我和他被分到了同一个班,因为友人的关系我刻意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第一节早自习我们在教室门口遇到,由于来得过早,我们便站在走廊上低着头啃着手中的馒头。过了一会儿,地板折射出他走近的身影,感受到他越来越近的气息,不知为什么,心中充满了恐慌。我立马别过头和新同学打了个招呼。待他走远,我才松了口气,慢慢走进了教室。
就这样我安然地度过了开始的半个学期。我以为我们之间会一直保持这样陌生人的关系,直到有一天,轮到我上台做三分钟的课前演讲。正当我说完“大家好,我叫###,我的性格比较文静,不怎么喜欢跟人家讲话”的话语后,讲台下便开始出现了议论声,我慌乱地看向台下。只见他和他同桌高喊着:“喂,你都文静,那世上就没有文静的人了。”顿时教室一片寂静。班上的同学开始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我和他。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我慌张地走下了讲台。
当时的他是最好的他,可当时的我却不是最好的我,没有人会想去了解一个长相平凡,成绩平平,还不爱讲话的女生,所以在班里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而他不同,他和他同桌因为成绩、长相和身高优势很受女生喜欢,隔三差五就会有女生趴在窗口犯花痴或询问QQ号。
那天下课以后,我便陷入了窘境,班上一群八卦的女生便来打探我和他的关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我很是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不知何时他已站在了我的身旁,我对上他的眼,看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们是小学同学。”简单的一句话就堵住了别人所有的猜想,身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恢复平静,可是却没有。自从他的朋友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后,生活便被彻底打乱。
今天,“欸,你买新的暖水袋了,来,借我们用一下。”自此,那个暖水袋就再也没有回到我的手上。
明天,“喂,你还剩多少钱,我和阿文没有公交车费了,救济一下。”包里仅剩的五块钱已被搜刮而去。
后天,“嗯,我和阿凯今天晚上没有吃晚饭,看到你包里有零食,我们就吃了。”就这样晚饭也打了水漂,
大后天,“欸,让我看看你包里还有没有其它吃的东西了。”刚从厕所回来,便看到他们翻看我的书包,第一次,我拼命地做出反抗。我急忙将包抢了过来,却在他们一群人的围堵下,蹲坐在了地上。直到后面有人解围,才没有让包里的姨妈巾落入他们的眼中。
在这样的日子中,渐渐地我发现自己竟然不反感他们这样的行为,甚至喜欢,但当时的自己却没并没有察觉,那其实也是一种喜欢。直到有一次,我们举行歌唱比赛,我们班集体买了班服,是当下最流行韩剧的同款校服,女生的是裙子。由于排的时间有点紧,所以大家都在教室里换衣服。待女生换好后,男生才慢慢走了进来。我是躲在讲台旁的窗帘换的衣服,刚走到讲台,我就听到他的一个朋友大喊:“喂,阿文、阿文,你快看,她穿裙子好漂亮。”我对上了他的眼,顿时羞红了脸,立马将头埋进了讲桌底下。那一刻,胸口慌乱的心跳声,告诉了我,我一直困惑的答案。
可是事情总是会偏离我们所期望的轨道。是的,很讽刺,他的朋友喜欢上了我,派他来当说客。那天晚上我专注于看小说,等回过神来,教室里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他见我看他,收拾好东西后便慢慢走向我,“一起走吧。”我一时语塞,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漆黑的楼道里,我和他并肩走着,他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开口道:“那个你喜欢他吗?”
片刻怔住之后,心底不由地闪过一丝失望,末了才回答他:“那你呢,喜欢她吗?”
我想他应该知道我所指的人。
空气又陷入了沉静,过了好久,快到女生院门口时,他才回答说:“不喜欢。”
我看向他,坚定地回答道:“我也是。”
是的,从那以后,我们又回归了陌生人的关系,虽然见面还是会到招呼,但却是十分客气。
再到后来文理分科,我选择了文科,而他选择了理科,一个在东区,一个在西区。
过了一年,友人也来到了我们的学校,是的,她依旧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她回答我说:“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的身边站着另一个男生。”
一句话,便将我所有的勇气抽干。我承认我懦弱,不敢将喜欢说出口。但是,我想,比起说出口的喜欢,我更想将这份喜欢深藏于心,当作一个秘密,变成我的印记,在黑夜里,直袭入我敏感的内心,提醒我,我的脆弱。
慢慢地我从回忆中抽身,我看向友人反问她:“那你呢?”
友人笑着看向我:“我会让他知道我的喜欢,尽管这份喜欢没有回应。”
两种不同的性格,注定了两种不同的喜欢,也注定了两种不同的人生。
至此,我的故事讲完了,那你的呢?黑夜来临的时候,你又想起了谁。
如果有人问我后来,我想说,所谓浪漫,就是没有后来。